從燈罩的中孔中飛了進去,如同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
耿海也不催促,須臾,慕佑昌終於站起身來,對著耿海拱了拱手,“衛國公,那本宮就先告辭了。”
慕佑昌的臉上並沒有失望之色,反而露出一抹優雅的淺笑。
他聽出來了,耿海並不是真的拒絕,只是想觀望一下值不值得而已。
畢竟如今無論是自己還是耶律琛,此刻的境地都不太妙,對於耿海而言,跟他們合作,風險太大,弄不好還會偷雞不著蝕把米。
慕佑昌特意來找耿海,不單單是為了與耶律琛的盟約而來,自父皇登基後,耿海在朝中的地位超然,若是自己能夠藉著這個機會,與耿海搭上話,哪怕這一次合作不成,這也是一個自己向耿海投出探路石的機會。
等耿海有用得上他們這些皇子的時候,他自然就會優先想到自己了!
而且,很顯然,耿海對岑隱的顧忌應該比自己預先料想的還要深一層……也是,畢竟一山難容二虎。
慕佑昌沒有再多言,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耿海起身相送,他看著慕佑昌,嘴裡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皇帝的兒子也一個個地長成了……個個都不簡單啊。”
一聲悠長的嘆息聲迴盪在屋子裡,跟著就悄無聲息。
今日的夜幕似乎降落得尤為快,夜空中的星月都被遮擋在了陰雲後……
整個獵宮的氣氛都與這陰晴不定的天氣一般陷入了一種低潮中。
先是岑隱率領東廠明目張膽地大肆搜宮,再是皇貴妃耶律琛被下旨降位自省,接著皇帝又派人追回安定侯一行人,儘管大多數人都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是也能感覺到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眾人皆是暗地裡彼此打探著,一來是好奇,二來也是怕什麼也不知道會一不小心做錯事犯了皇帝的忌諱,一時間,又引來一陣眾說紛紜的議論聲,經過一夜,都沒有消停。
不少人都隱約感覺到隨著耶律琛的失寵,也許大盛和北燕之間的局面又要產生一種微妙的變化了。
接下來的幾天,就連去獵場的人也陸續少了,似有一層看不見的陰霾把整個獵宮籠罩其中……
端木緋大多數的時候,都窩在芝蘭閣的房間裡,逗逗鳥,畫畫畫,改造一下火銃。
雖然她一開始改造火銃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將功贖罪,討封炎歡心,不過玩著玩著,就樂在其中了。
火銃就有這麼大的威力,端木緋如今對於火炮之類的也很是好奇,不過,火炮什麼的,這麼大件的東西,恐怕就沒那麼容易避人耳目的弄來了。
端木緋一邊嘆息,一邊又把手裡剛畫好的一張火銃圖揉成一團丟進了一旁的竹籮裡。
至於碧蟬,完全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在畫什麼,只隱約猜到怕是“見不得人”,因為姑娘吩咐她把她丟掉的紙團全數在小書房裡用火盆燒了。
碧蟬一邊被煙嗆得流眼淚,一邊燒著紙,可憐她已經做了三天的“燒火丫鬟”了。
就在碧蟬的翹首以待中,十月二十九日,皇帝定下三日後啟程回京。
碧蟬稟話的同時,暗暗地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可以回京了。
坐在書案後的端木緋放下了筆,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了一聲“知道了”,又繼續看著她剛畫好的圖紙,捏著自己的小下巴沉思著。
這圖紙她反覆改了好幾遍,看起來似乎可行,不過,到底能不能行,還得試試才知道。
端木緋仔細地又在腦海中模擬了一遍,眸子如寶石般越來越明亮絢爛,一副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小模樣。
“呱呱!”小八哥在書案上跳來跳去地試圖吸引端木緋的注意力,卻是徒勞。
這時,一陣輕快的挑簾聲響起,端木紜款款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貫溫暄的笑靨。
端木紜揮了揮手,把碧蟬打發了,自己在端木緋的身旁坐了下來,俯首去看妹妹剛畫的圖。
她知道妹妹最近在研究改進火器,而且還頗有一些進展。
她的妹妹可真聰明!什麼都懂。
端木紜含笑地看著端木緋精緻可愛的小臉,正要說什麼,就見小八哥又呱呱地叫了兩聲,然後背過了身,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樣子。
端木緋奇怪地眨了眨眼,自從她養了小八哥後,最疼愛小八哥的人肯定就是姐姐端木紜,連小八哥唯一會說的那個字也是端木紜不耐其煩地反覆教會的,小八哥也一貫喜歡與端木紜玩,怎麼今兒好像有什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