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疑惑地來回看了看小八哥和端木紜,端木紜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是好氣又好笑。這隻小八哥啊心眼真是丁點大,自從前幾日她從它那裡“搶”回那個荷包還給岑隱後,它就賭上氣了,好似她做了什麼對不起它的事一般,最近每每看到她,都是繞道飛。
偏偏啊,她也沒法跟一隻小八哥說道理是不是?!
端木紜無奈地從袖中取出了一隻鵝黃色的繡花荷包,乍一眼看,與那天岑隱那個一般無二,其實料子不同,上面的竹葉繡得也不太一樣。
這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差別在小八哥的魚目眼睛裡是看不出什麼的,它立刻就龍心大悅,一把抓起了那隻荷包在屋子裡拍著翅膀飛來飛去……
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只差要魚躍龍門了!
“姐姐……”端木緋歪了歪小臉,對著端木緋詢問地眨了眨眼,意思是,它到底是什麼了?
想到那日自己和岑隱一起追八哥的樣子,端木紜還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蓁蓁,這是什麼?”她隨意地指了指圖紙中火銃上懸掛的一條黑線。
“這是點燃火藥的引線。”端木緋笑眯眯地給端木紜解釋道,“就像爆竹的引線一樣。”
端木紜雖然對火銃什麼的一竅不通,不過,端木緋一說爆竹,她就大致明白了,隨意與妹妹攀談:“那火銃也要似爆竹一般點燃了引線,才能發動?”
端木緋點了點頭,有些遺憾地說道:“是啊。所以對於火銃,下雨是大忌,這火摺子可能就點不燃引線了……”
這一點也是火銃相對於弓弩,最大的一個缺點了。
“一定要用火摺子和引線嗎?火石不行嗎?”
端木紜只是順口一說,可是端木緋卻仿如遭雷擊般,怔在了原地。
她原來是想以減輕單個銃管的分量並在火銃上增加銃管的方式來加快發射速度,減少每次發射的間隙,此刻聽端木紜這一“提醒”,端木緋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是想岔了方向。
“火石……”她嘴裡喃喃地說著,小臉上像是發著光一般,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姐姐,你真聰明!”端木緋轉身一把抱住了端木紜的纖腰,螓首在姐姐柔軟的胸膛上親暱地蹭了蹭。
端木紜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至少明白自己幫上了妹妹的忙,不禁笑了,揉了揉妹妹的發頂。
端木緋靈感大起,她抱了抱端木紜後,就又拿起了筆,重新又畫起了火銃圖來。
端木紜饒有興致地給妹妹磨起墨來,頗有一種紅袖添香的感覺。
端木緋有如神助,一鼓作氣地畫著,筆尖在紙上熟練地遊走,畫下一條條看似簡單的線條,最後組成一幅複雜深奧的結構圖……
一個畫,一個看,兩人都分外投入。
而小八哥發現根本沒人理會自己,不甘寂寞地“呱呱”、“美美”地叫了起來。
端木紜噗嗤地笑了出來,看了看專注得仿若未聞的妹妹,對小八哥招了招手,“小八。”
小八哥“委屈”地投入端木紜撒嬌賣乖,讓端木紜哄了它好一會兒,方才又精神奕奕起來。
屋子裡的氣氛很是輕快,靜謐中又透著一抹熱鬧活潑……直到丫鬟來報說,安平長公主的宮女子月來了。
子月是安平身邊的親信,端木緋與她也算非常熟悉了,忙讓丫鬟去請。
不一會兒,子月就隨著綠蘿進來了,她的神色有些凝重,又似乎透著幾分緊張。
端木緋放下了手裡的狼毫筆,明亮的目光對上了子月那雙深邃的眸子,立刻就隱約猜到了什麼。
子月匆匆給端木緋行了禮後,就開門見山地說道:“端木四姑娘,皇上一柱香前,把殿下和公子宣走了……”
一陣穿堂風嗖地從窗戶穿過,吹得不遠處的門簾噼啪作響,把端木紜懷裡的小八哥驚得飛了起來,拍著翅膀飛了出去。
端木緋唇角一勾,笑了,眸子清湛明亮。
看著端木緋,子月不禁也放鬆了不少,又補充道:“皇上今兒一早就帶著人去了獵場,駙馬爺也隨行在側……聽聞皇上龍顏大怒。”
端木緋抿了抿嘴,那雙純淨如水晶般無暇的眼眸微微蕩了蕩,目光朝獵場的方向望去,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窗外,明明一刻鐘前還是陽光燦爛,眨眼天氣就陰沉了下來,空氣沉甸甸的,似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般。
皇帝此刻正在獵場中的一片山泉邊,三五個臣子以及七八個禁軍將士四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