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抹倔強。
少女腰桿筆直地跪在冷硬的地面上,仰首看著姐妹倆,神情堅韌,正是陶三姑娘。
端木紜皺了皺眉,紅潤的櫻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前面這家名叫“燈心”的鋪子在京中也是幾十年的老鋪子了,擅長制燈和製紙鳶等,很有些名氣,每日訂單應接不暇。
她三個月前就在這裡定製了花燈,為了即將到來的元宵節。今日妹妹想出來看熱鬧,她便一起出來了,順便過來取花燈,再一起逛逛街。
陶三姑娘的這一跪,自然是吸引了街上不少路人的目光,一個個都停下了腳步,對著跪在地上的陶三姑娘指指點點。
“端木大姑娘,端木四姑娘,求求你了,幫幫我二哥吧!我二哥自從初十被東廠從國子監帶走後,到現在還沒回來……”
陶三姑娘仰首看著端木紜和端木緋哀求著,她的眼眶中泛起了一層朦朧的淚霧,看來楚楚可人。
那日在國子監門口,端木緋和端木珩給自己吃了軟釘子,陶三姑娘本來也不想來求端木家的人,可是這兩日,母親天天以淚洗面,父親和大哥四處求人卻是束手無措,求助無門。
昨天她偶然聽鍾鈺先生提起,才知道原來端木緋竟然會是岑隱的義妹。
陶三姑娘昨晚一夜輾轉反側,她知道以父親的官位想要求見岑隱是不可能的,端木緋也許是他們家唯一的希望了。
她一早就去了端木家,正好看到端木家的馬車從角門出來,就讓車伕一路跟到了這裡……
“端木四姑娘,念在我二哥與令兄的同窗之誼上,求姑娘去找岑督主說說情吧!”陶三姑娘淚如雨下,哭得梨花帶雨,嬌弱可人。
這條華上街本來就是人來人往,熱鬧得很,越來越多的人朝這邊圍了過來,都跑來看熱鬧,沒一會兒,就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一眼望去,四周都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竊竊私語著。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驚訝地說道:“這姑娘的兄長原來是國子監被抓去……的監生啊。那可是讀書人啊。”
“哎,說來國子監的監生,本是朝廷未來的棟樑之才。”一個酸儒模樣的中年人感慨地說道。
“不過進了‘那裡’,想出來怕就難了……”
周圍的人群交頭接耳地說著話,誰也沒敢直接把“東廠”兩個字說出口,彷彿這是一個禁忌般。
“端木四姑娘,求求你,只要能救我二哥,我什麼都可以做。”陶三姑娘膝行了兩步,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亮得驚人。
端木緋與陶三姑娘四目對視,精緻可愛的小臉上始終笑吟吟的,輕輕地轉動著手裡的燈籠竹柄,嘴角翹得更高了。
有趣。
端木緋正要開口,她身旁的端木紜搶先一步說道:“陶三姑娘,你找錯人了!”
“東廠辦差,是非對錯自有律例,姑娘來求我妹妹又有何用!”
“東廠辦事嚴正清明,若令兄無罪,又何須擔憂!”
端木紜一派坦然地說道,目光清亮地看著陶三姑娘,不閃不避,神情坦蕩,絲毫沒有為對方的哀求而動容。
該說的說完了,端木紜也不想久留,拉起端木緋的手,直接繞過陶三姑娘離開了,腳步不疾不徐。
也不用她再說話,前方圍觀的人群就自動為姐妹倆讓出了一條道來,他們微妙的目光落在這對姐妹身上,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周圍幾丈都是安靜得出奇,氣氛詭異。
端木緋乖乖地隨著端木紜離開了,笑得嘴角露出一對可愛的梨渦。
陶三姑娘的心思端木緋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只是懶得說破罷了,她回頭朝陶三姑娘看了一眼,就走出了人群。
陶三姑娘與端木緋對視了一瞬,感覺自己的心思在她清澈如鏡的眸子前似乎無所遁形,又氣又羞。
“姑娘。”陶三姑娘的丫鬟跑了過來,急忙扶起自家姑娘,又替她拍了拍裙裾上的塵土。
陶三姑娘直直地看著端木緋姐妹倆離去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
本來她也想好好與端木緋說,可是想到上次在國子監門口的事,她知道端木緋恐怕不會輕易答應幫助自己,方才她靈機一動,就故意在大街上跪下了。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她以為端木紜和端木緋就算為了名聲也會答應幫助自己,沒想到她們姐妹倆不僅是鐵石心腸,而且根本就顛倒黑白,說什麼東廠清正嚴明,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己該怎麼辦呢?!
難道就因為自家父親官位不高,就輸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