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
年輕的小將一襲簡單的青白色袍子,風一吹,烏黑的頭髮、鮮紅的長纓與輕薄的衣袂隨風而飄,獵獵作響,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他神情傲然地對著封炎道:“請。”
封炎還是漫步經心地笑著,也從兵器架裡挑了把兵器。
那是一根烏黑髮亮的長鞭,比人的拇指還要粗,甩動時,鞭子震動空氣發出凌厲的破空聲。
陸傾之的嘴角勾出一抹不以為然的弧度。
刀槍才是沙場上的利器,鞭子這玩意也就是姑娘家使的,在戰場上,這鞭子能用來殺敵嗎?!
果然,這不過是個練了點武、學了些兵法就自以為是的公子哥罷了。
陸傾之手持長槍,對著封炎抱了抱拳,道了聲“請指教”,跟著就低喝一聲,雙腕一擰,手中的長槍隨之一振,如雷霆萬鈞般朝封炎襲去。
長槍在空氣中震動不已,帶著嗡嗡的聲響。
封炎仍舊不慌不忙,身子往右一側,就輕輕鬆鬆地避開了對方的那一擊,與此同時,他手裡的黑鞭如靈蛇出洞般朝陸傾之的長槍捲去。
陸傾之嘴角緊抿,冰冷的瞳孔中閃著令人心悸的寒芒,長槍不知怎麼地一撥一撩,就甩開了封炎的長鞭。
那杆長槍快如離弦之箭,攻擊時,並沒有太多花哨的槍法,每一下都是凌厲,簡練,殺氣騰騰。
這是在戰場上淬鍊過的槍法,帶著血性與殺意。
幾個觀戰的將士皆是面露讚歎之色,陸傾之的槍法他們都是知道的,素有趙雲再世的美譽。
長槍轟然朝封炎的胸口直刺而去,勢如破竹,快得令看者都有一種根本避無可避的感覺。
銀色的槍尖距離封炎越來越近,不足一寸……
大局已定。
陸傾之的嘴角得意地微微翹起,然而,下一瞬,他就覺得腰間一緊,旁邊傳來了某人的驚呼聲:“小陸”,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竟然飛了出去……
碧藍的天空映入陸傾之的眼簾,他從沒發現這南境的天空竟然是這般的藍,腦子裡幾乎是一片空白。
砰!
陸傾之的背重重地摔在了青石磚地面上,熟悉的疼痛將他從迷茫中喚醒。
他手裡的長槍也是脫手而出,咣噹一聲,長槍落在了地上。
他敗了。
這個認知清晰地浮現在他心中,還有些彷彿置身夢境的感覺。
他在對方手裡竟然沒過十招就敗了!
庭院中,一片寂靜,只剩下了呼呼的風聲迴盪在眾人的耳邊。
幾個將士都是鴉雀無聲,若非親眼所見,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封炎隨意地甩了下鞭子,地上的那杆銀槍就被他用鞭子捲了起來,然後信手一抓,把長槍握在手裡。
“你們可服氣?!”封炎環視眾將,似笑非笑道,“不服的話,儘管一起上!”
少年的聲音清朗,一雙鳳眸明亮而堅定,神情間自然而然地就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
閻兆林目光怔怔地看著封炎,一瞬間,他透過封炎,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個他所敬仰的故人。
但這一刻,閻兆林不禁心生一種為微妙的慨嘆:封炎畢竟是“他”的兒子!
閻兆林心中彷如掀起一片洶湧的浪潮,劇烈地起伏不已。
不過,同樣的話聽在其他人耳朵裡,又是另一番感受,那些將士雖然覺得封炎確實武藝不凡,可是他想以一人之力挑戰他們諸人,那就是輕狂,是不自量力了。
幾個將士彼此互看了一眼,已經共識,其中一個將士出聲道:“好,那我們倒要領教一下。”
一眾將士紛紛取了兵器,一擁而上,只有閻兆林和陸傾之在一旁靜靜地旁觀著。
這一次,封炎舍鞭取槍,回手一槍,槍如長棍,狠狠地打在其中一人的背上。
“啪!”
槍身打在盔甲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那人悶哼一聲,就被打趴在地上。
同一杆長槍到了封炎手中,就好像是變了一種武器一般,靈活得彷彿他身體的一部分,揮動時,寒星點點,銀光閃閃,扎、刺、撻、抨、纏……不動如山,動如雷震。
一個接著一個的將士被那如電似雷的長槍擊中,有的橫掃腹部,有的被擊中小腿脛骨,有的一杆撞在了下巴上,也有的直接退了三步,乾脆地舉手投降了……
庭院裡,眾人摔的是七零八落,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