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辦得穩穩當當,府中上下和京中各府也都在觀望著這樁婚事,一時間也傳出了不少端木紜的賢名。
只是偶爾也有人不以為然地表示,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家來料理婚事的,這端木家果真是寒門,實在沒規矩,還有這端木大姑娘對祖母不孝不敬,竟把祖母逼到不得不避居莊子上,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些個閒言碎語沒幾天也傳到了端木紜的耳中,端木紜根本不在意,對她而言,現在天大的事也沒妹妹的小定禮重要。
畢竟要等小定禮後,這門婚事才算真的定下,塵埃落定。
“大姑娘,公主府那邊說下月二十日未時是吉時,長公主殿下會在那時登門。”
“除了小定禮外,當日男方還須執雁作為贄禮,活雁難得,一般人家都是改用木雁。”
“之後,女方要奉上回禮,文房四寶,綢緞衣料,還有姑娘家親手做的衣衫鞋襪。”
“再之後,就由男方的女眷……”
一個管事嬤嬤仔仔細細地與端木紜把小定禮的禮儀流程說了一遍,端木紜偶爾插嘴詢問,一旁的紫藤也默默地記下儀程。
等管事嬤嬤說完後,端木紜就把人給打發了,自己回了湛清院,打算和妹妹一起用午膳。
聽丫鬟說端木緋正在小書房裡,端木紜就朝那邊去了,還沒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清脆的落子聲,一聲接著一聲,不緊不慢。
這閒適的落子聲不知不覺就與端木紜的心跳重疊在一起,她勾了勾唇,會心一笑。
端木紜自己打簾進去了,一眼就看到妹妹坐在窗邊自己跟自己下棋,白色的小狐狸和黑色的小八哥分別蹲在棋盤的兩邊,饒有興致地看著棋盤上的星羅分佈的黑白棋子。
一狐一鳥目光灼灼,彷彿比端木緋這個下棋人還要專注。
端木緋聽到挑簾聲,隨手放下了手裡才拿起的黑子,轉頭朝端木紜望去。
“姐姐。”端木緋睜著一雙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那眼神彷彿在問,什麼時候才能解了她的禁足?
這一個多月來,她成天悶在府裡實在是無聊極了,給飛翩、小八和糰子畫的那些畫都快可以整合一本冊子了。
對上妹妹乞求的眼神,端木紜差點沒心軟,幸好這時,小八哥出手相助,用它嫩黃的鳥喙在端木緋的右手啄了一下。
端木緋低呼了一聲,就見小八哥緊接著又在黑棋的棋盒裡啄了一下,啄得棋盒裡的棋子噼啪作響。
端木緋有些無語地又捻起了一粒黑子,放在了棋盤上,小八哥終於高興了,一邊跳腳,一邊“呱呱”叫了兩聲,頗為滿意。
小狐狸不樂意了,“嗷嗷”地抗議著,用毛絨絨的尾巴掃過了白子的棋盒。
這還有完沒完了!端木緋無語地看著小狐狸,與它大眼瞪小眼。
看著這一幕,端木紜忍俊不禁地笑了,走了過來,在棋盤的另一邊坐下,捻起了一粒白子。
她打量了棋局片刻後,才落下了手裡的白子,問道:“蓁蓁,給封公子的衣裳做得怎麼樣了?”剛才聽管事嬤嬤一提,端木紜才想起這回事來,就隨口問一句。
小狐狸滿足了,“嗖”地躥到了端木紜的手邊,乖巧地蹲好。
端木緋卻是僵住了,才剛捻起的黑子停頓在了半空中,有些心虛。
交換庚帖後,公主府那邊就送來了封炎的尺寸,當時,她隨手把那張單子丟在了一邊,想著最後半個月臨時抱佛腳地趕一下也是可以的。
這些天她早就把這事給忘了。
端木緋又落下了手裡的黑子,含糊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端木紜好笑地勾了勾唇,猜到妹妹根本就還沒開始動手,點到為止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心裡只覺得妹妹這心虛的小模樣還真可愛。
想著,端木紜又捻起了一粒白子,正要落下,突然想到了什麼,身子僵住了。
糟糕!
小定禮上,不僅是妹妹要給封炎制新衣,自己也得給妹妹備一身新衣裳在小定禮上穿才行。
自己怎麼就忘了呢!
端木紜差點沒捶自己一下,也顧不上棋局了,拋下一句“我還有事”,就急匆匆地又跑了。
看著姐姐來去匆匆的身影,端木緋心裡唏噓地嘆道:姐姐可真忙啊!
唔,她今天還得去見見祖父,南懷探子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京中也恢復了往常的平靜,祖父總不能一直把她禁足吧?
她還想去舞陽的公主府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