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對自己說,眸子綻放出令人難以直視的璀璨光芒,又隱約透著一種拼死一搏的決絕。
窗外的雨停了下來,烏雲散盡,燦爛的紅日又出現在被雨水沖洗過的碧空中,庭院裡的枝葉經過雨水的洗滌,愈發青蔥翠綠,生機勃勃。
楚青語抬眼看向了窗外的庭院,盯著那屋簷下偶爾還在滴答落下的雨滴,心道:現在的關鍵是,她必須要出門才行!
算算日子,內廷司恐怕快要來府裡下小定禮了,這是一個機會!
她就不相信,小定禮時,祖母和母親都不讓她見人!
在幾個皇子中,皇次子慕佑昌是最早訂下婚事的,早在二月下旬慕佑昌已向皇帝請旨完婚,內廷司訂下的時間在四月十七日下小定禮。
今春喜事多,比起安平長公主之子封炎的親事,二皇子慕佑昌的婚事自然更加引人關注。
誰都知道二皇子在去年被皇帝厭棄,早早出宮開了皇子府,就連今年三皇子、四皇子相繼入朝辦差,二皇子也還只是個閒散皇子,似乎被皇帝遺忘般。
宣國公府在大盛朝一向地位超然,位列四大世家之首,幾代宣國公都是聖寵不衰,宣國公府以前從不與皇室宗親結親,這還是楚家百年來,第一次把姑娘嫁入皇室。
無論二皇子此前曾犯下何等錯事,歲月終會將那些錯處漸漸模糊,如今有宣國公府這麼一個岳家為後盾,皇帝必然會對二皇子另眼相看幾分,對二皇子而言,這已經是一個偌大的好處。
雖然楚家這百餘年來從來都是純臣,只效忠於天子,而不參與皇子奪嫡,可是一旦楚家與二皇子聯姻,那麼楚家的立場就變得微妙了,即便是這一任的宣國公可以穩住立場,那麼下一任呢?!
二皇子如果能得到宣國公府的支援,這儲位之爭到底會花落誰家,也就變得愈發撲朔迷離……
偌大的京城就彷彿一片風平浪靜的大海般,看似平靜的海面下,實則暗潮洶湧,已經有不少勳貴朝臣在暗暗思忖著,在即將到來的奪嫡大戰中,到底該何去何從……
三月在紛亂的綿綿春雨中結束了,四月的天氣愈來愈暖和,端木緋在四月初的浴佛節後變得更悠閒了,每日關在湛清院裡努力找事做……
交換庚帖的日子一日日地臨近了,然而,賀氏和小賀氏始終沒有回府,端木府中漸漸地瀰漫著一種凝重的氣氛。
再過幾天,安平長公主就要登門了,可是府裡卻沒有女眷接待,下人們一個個都小心翼翼地夾起尾巴做人,生怕說錯話、做錯事,惹主子生氣。
“咯噔……”
一個小丫鬟吃力地抱著一個粉彩落地大花瓶放在了真趣堂的角落裡,一不小心瓶底有些沒放穩,與地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廳堂裡尤為刺耳。
小丫鬟嚇得倒吸一口氣,唯恐惹大姑娘生氣,朝後方望了一眼。
端木紜正笑吟吟地與張嬤嬤說話:“張嬤嬤,我看這裡的窗紗都有些舊了,乾脆全部拆了,用軟煙羅再重新糊一遍,你覺得如何?”
“奴婢記得庫房裡正好有好幾卷軟煙羅。”張嬤嬤笑著連聲附和,立刻就令人去了庫房找軟煙羅。
二人說說笑笑地在廳堂裡轉了一圈,就走了,小丫鬟看著端木紜步履輕盈的背影暗暗地鬆了口氣。
其實,端木紜根本就不在意賀氏回不回府。
在她看來,就算賀氏回來,她也不會放心讓賀氏來操持妹妹的大事,萬一要是被賀氏搞砸了,那後悔也來不及了。
端木紜井井有條地準備著,不僅令人把內院最前面的真趣堂重新佈置了一番,還挑選了幾個丫鬟,打算當日讓她們陪張嬤嬤一起去儀門迎客,又讓張嬤嬤以及幾個管事嬤嬤把下頭的人都敲打了一遍,叮囑了當日的規矩以及步驟。
四月十五日,安平長公主就帶著寫有封炎生辰八字的庚帖親自登門,其實像交換庚帖這種事本來派官媒前來即可,但是安平為表誠意,親自跑了這一趟,並表示會把庚帖送去普濟寺由虛谷大師親自占卜合婚。
虛谷大師不僅佛法高深,而且擅占卜,在京中頗有聲名,安平特意請他出山,可見對端木緋的用心,可見對這門婚事的慎重,端木紜心中對這門婚事又滿意了一分。
兩家當日就交換了庚帖,第二天一早,端木家就得了大吉的回稟。
如此這般地把規矩走了一遍,才能進行下一步的下聘文定,兩家很快就寫了婚書,定了於五月二十日行小定禮,大吉大利。
整個過程,全都由端木紜一個人來操持,事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