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皇上忽然急召幾位近臣進宮,以致這壽宴如此冷清,而端木紜也根本沒有出現。
這個時候,她不能再激怒父親了,若是父親禁了她的足,她就真的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付盈萱咬牙俯首道:“父親莫要生氣。女兒聽父親的就是了。”
付盈萱在心裡對自己說,這一次是端木紜的運氣好,不過,她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自己耐心地另找時機便是。
人在做,天在看。端木紜是逃不掉的!
付崇之看著女兒,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外面夜風習習,一下子就把那嘆息聲壓了過去……
夜更深了,靜謐無聲。
對於京城的很多府邸來說,這一夜註定是個無眠之夜。
端木憲進宮後,一整夜都沒有回府,其他重臣貴胄亦然。
南境告急,南懷夥同滇州總兵蘇一方又拿下黔州兩城,南懷大軍正逼近歸陽城。
朝堂上下一片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五月十日,經過朝堂上文武百官的幾番爭論,皇帝親自下旨,派永定侯領十萬援兵,奔赴黔州歸陽城,並下旨每戶徵一男丁。
端木憲再度愁容滿面,雖然派兵徵兵是兵部的事,但是這糧草還有軍餉,就要戶部出了,再加上徵兵,按例就要給每戶一吊錢,還要給月銀九錢的餉銀……
這場仗也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接下來的各種軍需支出就像一座大山般壓在端木憲的心頭,畢竟海禁才開了一年,雖有進項,但還遠遠不夠。
而他才剛剛爬上首輔,絕不能在這件事上出任何岔子!
“祖父可有想過,改革鹽制?”
這一天黃昏,端木緋如同往常般去了端木憲的外書房,見端木憲愁得白髮又橫生了不少,就隨口提了一句。
鹽制?!端木憲怔了怔,挑眉看著端木緋,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端木緋慢悠悠地說道:“祖父,我最近在看書,書上說,大盛實行的鹽制是鹽鈔制。由戶部發行鹽鈔,令商人付現銀,按銀領鹽鈔,鹽商再憑藉鹽鈔運銷食鹽。”
端木憲捋著鬍鬚,點了點頭。
“那祖父覺得此法可妥當?”端木緋睜著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一臉求知慾地問道。
一說到大盛的鹽制,端木憲就是滿肚子的苦水,口若懸河地說道:“鹽制本無不妥,就看怎麼實行罷了。這些年來,不少宗室、勳貴、官員見鹽鈔有利可圖,紛紛向皇上奏討鹽鈔,之後轉賣於鹽商,從中牟取暴利……”
皇帝賞的不過是幾道鹽鈔,可是影響的卻是國庫,每年國庫至少因此少了大半的鹽稅,這兩年,還愈演愈烈。
“去年的鹽稅不過收進二十萬兩白銀。”端木憲苦笑了一聲,揉了揉眉心道。
本來應該超過一百萬兩白銀的鹽稅,如今卻只有不到五分之一。
端木緋眸子忽閃忽閃的,疑惑地又問:“祖父,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改革鹽稅呢?”
端木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沉聲道:“涉及的利益太多了……”
端木憲如何不想改革鹽制,然而改革就代表著會損害不少人的利益,縱觀歷史,變法者多是沒好下場的!
端木緋彎了彎小嘴笑了,夕陽的光芒灑在她如玉的小臉上,映得那無暇的肌膚吹彈可破,像是一尊玉娃娃似的。
“祖父,如果不改變鹽制,只是作為戰時的應急措施呢?”端木緋歪著小臉,饒有興致地說道。
“四丫頭,你的意思是……”端木憲凝眸問道。
端木緋伸出一根食指,笑眯眯地說道:“比如說,為了籌集軍糧,讓鹽商們將糧食運送到南境邊關,以此換取鹽鈔呢?”
端木憲若有所思,這一計未必不可行。且不說這軍糧的成本,光是讓鹽商把軍糧運至邊關,對於大盛而言,就可以省出一筆人力以及運糧的耗費。
而且,對於此刻南境之危而言,更可以救急!
端木緋靜靜地飲著茶,沒有打擾端木憲。
端木憲慢慢地捋著鬍鬚,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絕佳的好主意。
“四丫頭,你是怎麼想到的?”端木憲驚歎地看著坐在窗邊的端木緋,眼裡掩不住的讚歎。
“我聽祖父說起邊關糧草,就想到了。”端木緋笑眯眯地說道。
“……”端木憲聞言,面色複雜地看著端木緋。
若非這是自己的親孫女,他幾乎是要嫉妒了!
天縱奇才啊!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