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了端木紜和端木緋。
迎上姐妹倆那幽深複雜的眼眸,魏姑娘就知道她們看到了,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眸光閃爍。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端木緋沒多問,只是吩咐綠蘿去拿藥酒,嘴上含笑道:“魏姑娘,彈琴傷手,我這藥酒是我根據一本藥經記載的方子調配的,可以保養手指、手腕,姑娘可以拿一罐回去試試。”
魏姑娘聞言,眼眶微紅,目露感激地看著端木緋,起身福了福,“多謝端木四姑娘。”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端木緋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又道:“魏姑娘,你剛才這一曲《霓裳羽衣曲》已經頗為嫻熟,只是曲調高潮處,你心有旁騖,才自覺力有不逮……”
魏姑娘怔了怔,似是若有所思,半垂下眼瞼,露出沉吟之色。
屋子裡也隨之沉靜下來,端木緋慢悠悠地飲著茶。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打簾聲響起,碧蟬快步走了進來,面色有些凝重,看得端木緋心裡咯噔一下。
“姑娘,”碧蟬急忙湊到端木緋的耳邊,用只有她們主僕能聽到的聲音低聲稟道,“大公主殿下那邊剛剛有些亂,奴婢不小心聽到了幾句,像是殿下的哮喘症犯了,有宮女急急地回來拿藥……”
端木緋不禁眉宇緊鎖,她知道舞陽有哮喘症,但是不算嚴重,只是對梔子花的花粉比較敏感,怎麼會突然發作了呢?!
見端木緋神色不對,魏姑娘立刻識趣地說道:“端木四姑娘,剛才聽你一席話,我真是茅塞頓開,等我回去再仔細揣摩一番,下次再來請姑娘指點……”
端木緋心下焦急,自然也就沒留魏姑娘,吩咐剛取來藥酒的綠蘿送走了魏姑娘,之後,就憂心忡忡地與端木紜說了舞陽哮喘發作的事。
“姐姐,我有些擔心舞陽姐姐,我想去朝陽閣看看她。”拋下這句後,端木緋就匆匆地往皇后的朝陽閣去了。
朝陽閣裡早就亂成了一鍋粥,上上下下亂成了一團。
這要是別人在這個時候來,早就被皇后給打發了,皇后知道端木緋與舞陽親近,遲疑之後,還是讓人把端木緋給迎進了西北角的一間寢室中。
屋子裡的空氣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裡面的宮人一個個都是噤若寒蟬,面如土色。
舞陽正雙眼緊閉地躺在榻上,一頭濃密的烏髮凌亂地散在瓷枕上,她似乎正在昏迷中,臉色煞白,嘴唇發紫,呼吸急促。
“呼呼呼……”
隨著那濃重的呼吸聲,她的身子微微抽搐著,額邊頰畔大汗淋漓……看來與平日裡那神采飛揚、開朗健談的模樣判若兩人。
一位發須花白的太醫守在榻邊,一邊給舞陽探著脈,一邊不時以袖口擦著額頭的冷汗,誠惶誠恐。
一旁的皇后早已經是泣不成聲,眸中一片通紅,淚光閃爍,渾身如同那風雨中的枯葉般顫抖不已,神色中溢滿了哀傷,擔憂,心痛,以及濃濃的恐懼。
舞陽是皇后唯一的女兒,也是皇后的命根子。
“皇后娘娘。”端木緋在一個宮女的引領下,快步走到皇后跟前,屈膝行了禮,那雙烏黑清澈的大眼中一片凝重之色。
皇后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免禮。
此刻皇后已經無力與端木緋寒暄,拿著一方帕子擦著眼角的淚水,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端木緋低聲問金嬤嬤道:“金嬤嬤,舞陽姐姐她……現在怎麼樣?”
金嬤嬤也是眼睛通紅,她是皇后的乳孃,自小奶著皇后長大,看她嫁人,看她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后,看她誕下舞陽,看她這些年來在後宮中忍氣吞聲……可以說,在這偌大的後宮中,最知皇后不易的人就是金嬤嬤,最心疼皇后和舞陽的人也是金嬤嬤。
金嬤嬤抹了抹眼角的淚花,用微微哽咽的聲音道:“一刻鐘前,已經讓殿下用了藥,但殿下還是沒有好轉……”
端木緋看著榻上虛弱的舞陽,覺得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揪住般,心痛難當。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地冷靜下來,又道:“金嬤嬤,敢問舞陽姐姐用的是什麼藥?”
金嬤嬤猶豫了一下,想想這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就答道:“這藥是十年前,太醫院的王老太醫開的方子,由生山藥、於術、廣陳皮、牛蒡子、生杭芍、玄參……製成的藥丸。殿下小時候哮喘症第一次發作時,服用的就是這個藥丸。這些年來,皇后娘娘一直讓人備著這個藥……”
王老太醫擅治風寒、哮喘症等,可是這位老太醫早就在五年前故去了。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