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這時,一個宮女緊張地朝舞陽驚呼了一聲,面色驚恐,四周的其他人急忙朝床榻圍了過去。
只見床榻上的舞陽呼吸由急促轉為微弱,就像是被人捏緊了喉嚨般,氣若游絲,額頭是大滴大滴的冷汗,那蒼白得沒有一點血的小臉上透著一絲灰敗的青色,死氣沉沉,彷彿下一瞬,她的呼吸就會停止似的……
“舞陽!舞陽,你別嚇母后啊……”皇后激動地抓著舞陽的小手,聲音微微哽咽,淚水再也無法抑制地自眼角滑落。
皇后用命令的口吻對一旁的太醫道:“李太醫,快!你快救救大公主。”
李太醫早已經是滿頭大汗,對著皇后俯首作揖道:“皇后娘娘,大公主殿下的哮喘症來勢洶洶,上氣喘逆,少氣不足以息,已經……已經病入膏肓,微臣實在是束手無策……”
這要是在普通人家,李太醫恐怕是直接讓他們去備棺材了,可是面對皇后,他也只能儘量語氣委婉。
短短這一句話,李太醫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回般。哎,這世上最不好做的大夫約莫就是太醫了!
“你……你說什麼?!”皇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如遭雷擊。
她的女兒還不滿十五歲,還未享受這大好年華,就要這樣離開人世?!
皇后瞬間身子一軟,虛軟地倒了下去。
“皇后娘娘,您要保重鳳體啊!”
一旁的宮女和金嬤嬤急忙扶住了皇后,扶著她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又是掐人中,又是把嗅鹽放在皇后鼻下,皇后這才緩過來一些,但是臉色還是慘白如紙,眼神渙散。
端木緋也是驚得瞳孔猛縮,心口一陣鈍痛,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李太醫,”端木緋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正色看著李太醫問道,“敢問殿下的病情到底如何?”
李太醫又用袖口擦了擦汗,戰戰兢兢地解釋道:“殿下對花粉過敏,以致口鼻內紅腫,氣道阻塞,邪乘於肺,則肺脹……是以少氣不足以息。若是不能暢通氣道,這樣下去,殿下隨時發生呼吸驟停……”
說著,李太醫的聲音也微微發顫,今日大公主要是薨了,帝后必然震怒,那麼自己這太醫恐怕也會被遷怒。
“李太醫,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殿下?”端木緋一眨不眨地盯著李太醫再問,她的一隻小手緊緊地攥著體側的裙裾,彷彿這樣就能給她力量一般。
李太醫沉重地搖了搖頭,這要是王老太醫還健在,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現在,“……殿下怕是過不了半個時辰了。”李太醫艱難地說道。
“你……你說什麼?!”皇后聞言,只覺得眼前一黑,又是一陣暈眩猛地傳來,整個人搖搖欲墜。
皇后只覺得渾身發寒,如墜冰窖,眼前一片晦暗,彷彿她的前方再也沒有了一絲希望……
對皇后而言,舞陽是她唯一的慰藉。
如果連舞陽也走了,那麼她活在這世上,又還有什麼意思呢?!
此時此刻,皇后幾乎是心如死灰,恨不得隨女兒一起離去……
“皇后娘娘,”端木緋沉默了三息後,忽然堅定地出聲道,“可否讓我一試?”
小姑娘的聲音清亮而堅決,在這不大的寢室內異常響亮,令得四周為之一靜。
皇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幾步外的端木緋,脫口問道:“緋兒,你有辦法救舞陽?!”皇后死死地盯著端木緋,彷彿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
端木緋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不躲避地直視皇后,不緊不慢地說道:“皇后娘娘,既然李太醫說已經沒辦法了,那就容臣女賭一回吧。”
頓了一下,端木緋的目光又看向了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舞陽,堅定地說道:“我相信舞陽姐姐,以她的毅力,一定能撐下來的。”
楚青辭沒能活過及笄,但是舞陽一定可以!
這一瞬,端木緋的眸子似乎比窗外的燦日還要明亮,讓她的小臉上泛著一種令人幾乎無法直視的光芒。
皇后怔怔地看著她,似乎著了魔般。
“皇后娘娘……”李太醫幾乎想說端木緋是不是瘋了,她一個不懂醫術的小姑娘能有什麼辦法救大公主,可是皇后一個抬手打斷了李太醫。
皇后看著李太醫的眼神冰冷如刀,面無表情,那冷漠的神色彷彿在說,你既然救不了本宮的女兒,難道還不許別人救?!
李太醫嚇得瞳孔猛縮,膽戰心驚地低下頭去,感覺背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