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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死胎

息事寧人……無論是哪種結果,對自己而言,都非常不利。

耿安晧清楚地知道不能再讓封炎和丁中慶鬧下去了。五軍都督府上上下下盯著的人不少,若是任由封炎在此鬧騰,只會雪上加霜地損害自己的威信。

畢竟,父親已經不在了……

自己身後的那座大山已經倒塌了……

耿安晧的心口微微顫了顫,強壓下心中的仿徨,對自己說,他只能靠他自己了!

丁中慶看著耿安晧那幽深如墨的眼眸,稍稍冷靜了下來,心裡還是不滿得很:這要是先衛國公耿海還在,自己哪裡需要這樣忍氣吞聲地被安平的兒子所折辱!

耿安晧終究不是他老子,他還差得遠呢!

丁中慶收起了長刀,往後退了半步,死鴨子嘴硬地說道:“封炎,看在國公爺的面子上,我不跟你這毛頭小兒計較!”

要是父親還在的話,丁中慶哪裡敢在這裡拔刀!耿安晧心如明鏡,一切都不同了。

“封炎。”耿安晧深吸一口氣,咬牙看著幾步外的封炎,“本公一定會給五城兵馬司一個交代的,本公就不送客了。”他的聲音冷得快掉出冰渣子來。

“那我就在五城兵馬司等國公爺的好訊息了。”封炎拋下這句,就大搖大擺地走了,無視耿安晧和丁中慶那陰沉的臉色。

書房裡陷入一片凝重的死寂中。

封炎出去後,遠遠地就看到了君然朝這邊走來,臉上噙著一抹饒有興致的笑。

“阿炎!”君然對著封炎擠眉弄眼,勾肩搭背,湊在他耳邊說道,“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企圖?”

君然也是聽說了封炎帶著幾個五城兵馬司的人跑來興師問罪,就趕緊跑來湊熱鬧。

封炎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當然是來給你撐腰的,免得你在這裡被人欺負了。”

“……”君然的眼角抽了抽,他要是信了封炎這番鬼話才有鬼呢!

封炎也不在意君然信不信,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真似假地說道:“你好好把握機會。”

封炎毫不留戀地走了,他今日這一鬧看似只是一群紈絝跑來無理取鬧外加落井下石,卻在表面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的五軍都督府中投下了一顆石子。

原本在耿安晧的勉力下,局勢還算平穩,現在那種表面上的平靜被一下子撕開了一道口子……

以丁中慶為首的武將們,紛紛跑去了衛國公府,要讓耿安晧出面,他們被晾在京裡已經夠久的了。

耿安晧更加頭痛了。

這些武將多是莽夫,以前他耿家最風光的時候,很多事都是父親一句話的事,可是如今不同了。

原本武將考評和述職都是隸屬五軍都督府的職責範圍,但是之前,因著他和父親帶著皇帝去安平長公主府想抓住安平、封炎母子的把柄,卻反而被他們母子反將了一軍,因此激怒了皇帝,只能被迫把武官誥敕交給了吏部。

如今吏部非說武官考核和文官一樣,也當由吏部負責,要他交一份武官的名錄,耿安晧當然不肯,才會一直僵持著。

耿安晧本來想得好好的,武官久離駐地,容易動搖軍心,他就不信皇帝不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把武將考評和任職拿在手裡,皇帝是想要削五軍都督府的權,他決不能讓皇帝得逞!

原本只是吏部那裡施壓,耿安晧還抗得住,沒想到連他下面的武官也來鬧,內外夾擊,搞得他裡外不是人。

短短几天,耿安晧算是領會到什麼叫做人走茶涼,要是父親還在,丁中慶怎麼可能一呼百應地叫來這麼多人與他作對,便是他們敢來,看到父親也早就氣弱了,誰敢在父親跟前多說一句!

然而,現在他只能一個人硬扛。

為了耿家,為了父親在天有靈,他也必須扛住,保住他們耿家的榮光。

耿安晧不知道的是他已經死去的父親還苟延殘喘地活著,在陰暗不見天日的地牢裡活得生不如死。

除了給他行刑、送飯的人,耿海偶爾還能到的人也就是岑隱了。

岑隱很少來,他要是來了,必定會帶給他一些關於外面的事,好似閒談似的告訴他。

三個月了,耿海被關在這個地牢中已經三個月了。

此刻的他瘦得臉頰都凹了進去,鬢髮間多了一半的銀絲,整個人不僅是老了很多歲,甚至是脫了相,身上佈滿了血肉模糊的新舊傷痕與無數暗紅的血漬,連那破碎不堪的衣裳都與皮肉黏連在一起,讓人不忍直視。

哪怕此刻把他送到耿安晧身前,耿安晧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