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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丁中慶聽到封炎的聲音時,臉色微微一僵,剛才被封炎扯下馬還把劍架在他脖子上的一幕幕在他地閃過……
封炎輕慢地抬手指著丁中慶,對著耿安晧質問道:“國公爺,丁中慶今日在鬧市縱馬,壞了京中的治安,敢問國公爺是如何管束這些下屬的?!”
耿安晧看著封炎,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自然而然地想起上次封炎帶人來這裡以緝拿盜賊為由,把五軍都督府鬧得是雞犬不寧。
耿安晧壓抑著心頭的怒浪,緩緩道:“封指揮使,你們五城兵馬司負責的就是‘京畿巡捕盜賊、疏理街道溝渠及囚犯、火禁等事’,”他用當初封炎自己的話堵了回去,“治安好不好是京兆府的事,管你們五城兵馬司什麼事!”
“當然關本公子的事。”封炎氣定神閒地說道,“國公爺真該好好讀讀我大盛律例,宣和十年,律例上就加了一條,凡京城內外,有遊民、奸民則逮治。”
封炎斜了丁中慶一眼,彷彿在說,他丁中慶就是個奸民!
耿安晧氣得說不出話來,封炎分明就是在胡攪蠻纏。
在大盛朝,五城兵馬司基本上是那些紈絝混日子的地方,職責一大堆,其中一部分與京兆府、錦衣衛還有京衛大營的職責都有重合之處,很多也都是隨便寫寫罷了,沒什麼人放心上,正常情況下,要是真有什麼事,五城兵馬司巴不得甩掉責任,哪會像封炎這般非要往前湊!!
耿安晧冷聲嘲諷道:“封指揮使,你們五城兵司馬不是還要疏理街道溝渠嗎?!怎麼就沒見指揮使去做啊!”
“國公爺僭越了。我們五城兵馬司又不屬於五軍都督府管轄,難道本公子做了點什麼,還要敲鑼打鼓公告天下不成?”封炎掏掏耳朵,輕描淡寫地說道,“國公爺這麼喜歡多管閒事,難怪這該自己管的卻管成這樣!”
丁中慶看著耿安晧顯然被封炎壓制住了,本來就不滿,封炎方才的這一眼讓他心中的怒火瞬間就失控了,怒道:“封炎,你說誰是奸民?!”他忍不住就把身側的長刀拔出了一半。
封炎根本就沒把丁中慶放在眼裡,只給了四個字:“手下敗將。”
這四個字燒得丁中慶理智全無,長刀嚓地整個抽了出來,耿安晧見情況不妙,連忙站起身來,想要拉住他,“丁中慶……”
他慢了一步,右手落空了。
丁中慶手裡的長刀已經朝封炎揮了出去,封炎一個側身,就輕而易舉地避了開去,而丁中慶更怒,長刀又是一橫,削了過去……
封炎輕輕鬆鬆地又避開了,目光越過丁中慶看向了耿安晧,搖了搖頭,笑道:“我算是知道什麼叫一代不如一代了,這五軍都督府連個部屬都管不好,耿安晧,我看不如還是請皇上把五軍都督府撤了吧。”
這一瞬,耿安晧真是殺了封炎的心都有了,臉上青了紫,紫了白。
他有種被人看穿了內心的狼狽。
自從父親耿海“意外”過世後,這幾個月來,他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曾經五軍都督府上下一心,如今卻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今非昔比。
他倒底不是父親,一時間壓不服下面的這些人。
本來按照父親的計劃,是打算從這兩年開始一步步地把五軍都督府的人脈交到他手裡,讓他循序漸進地接觸五軍都督府的軍務,那麼等到遙遠的未來,等他繼承了衛國公府時,一切就如水到渠成。
然而,父親死得太突然了,根本就什麼也來不及安排,而他也被逼著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坐到了這個位置上。
既然都坐到了這個位置上,他就不得不面對眼前的混亂,既要應對皇帝刁難,又要防著君然,更要收服這些各懷心思的部屬。
不巧的是,他偏偏又遇到了三年一次的武將述職和考評,就更亂了。
這兩個月來,他忙得是焦頭爛額。
封炎的話不好聽,但有一部分也是事實。
如果自己連下面的人都壓不服,那就更坐不穩五軍都督府大都督的位置了,今天是丁中慶不把他放在眼裡,那明天呢?後天呢?
這是大忌!此風不可長!
耿安晧暗暗咬牙,大步上前,果斷地一把抓住了丁中慶握刀的右臂,手下微微使力,語氣還是相當客氣,好言相勸:“丁中慶,封炎一貫喜歡挑撥,莫要中了他的計!”
丁中慶要是不慎傷了封炎,這事豈不是要鬧到御前去?!
相反,假若是封炎傷了丁中慶,以皇帝對耿家如今的態度,耿安晧卻拿不準皇帝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