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逼視來,“我已經失去了父親,祖母難道還想讓我失去母親嗎?”
老夫人雙目重重一閉,渾身的疲倦感襲捲而來。
她說:“祖母沒想著要你母親性命……”
“陷她不義,讓她受人話柄,已是要她性命。”
老夫人張了張唇,竟無言以對。
“阿肆,”劉氏哭紅了眼,受老夫人冤枉她沒哭,可看到兒子這樣,她心裡難受。
孝為大,他這樣頂撞自己的祖母,強勢行事,於他名聲不利。
如果傳到朝中,讓那些臣子上奏參他一本,陛下如有心卸他官職,不過傾刻之間。
劉氏更沒有忘了還有一個褚暨在背後虎視眈眈,如果他在背後推波助瀾,怕是能取她兒子性命。
劉氏怕啊。
褚肆在朝沒有交好的官員,行事作風又與人相同,結仇怨較多。
他若再授人把柄,離死也不過多遠了。
雖然這般說嚴重了,可一旦發展下去,也不過如此了。
“阿肆……”
劉氏近乎以哀求的目光看著褚肆。
她不是軟弱,她是不敢讓褚肆背上不孝,對長輩不敬的名聲。
後院的事,也不該他插手,他現在越過家中最高輩份的長輩強硬行事,簡直是直接讓人拿捏了錯誤。
舒錦意扼了扼拳,道:“聽母親的。”
剛才是她衝動了。
到底褚家與人不同,一個內閣首輔大臣,一個文官之首,一個皇商。
再讓興動外邊的人處理此事,無非就是將事鬧大,讓人看笑話,話是非。
以褚暨為人,必然拿此將事鬧大。
“帶走。”
褚肆一意孤行。
連舒錦意的話也沒再聽,強硬將人帶走。
褚肆脾氣上來,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舒錦意站開,看著他。
褚肆冷硬的扭開頭,不與舒錦意對視。
“阿肆。”
劉氏紅著眼眶輕喝。
舒錦意轉過身去。
劉氏深深呼吸了一口,轉過身去看著老夫人,冷硬地道:“母親,既然是關乎兒媳的清白,還請將這幾個人交由兒媳處理,母親覺得如何?”
老夫人臉色難看地擺手:“罷了,這個家已經不由我這老太婆做主了。姚嬤嬤。”
“奴婢在。”
姚嬤嬤連忙上前。
“扶我回屋,”老夫人直接摞下這事,也不問劉氏後邊如何處置,甩袖子走人。
劉氏面色驟然一變,這老虞婆還想怎麼樣!
這是置他們母子不義不孝之地。
傳出去,叫外面的人怎麼看他們母子?
褚肆漠然目送老夫人回屋,轉身擺手讓人將那幾人帶走。
上官氏等人見老夫人一走,也紛紛離開。
舒錦意上來,握住了褚肆的手。
褚肆心神一震,回頭看著她:“錦意。”
“你……”舒錦意想說點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
“你們兩人先回屋去吧,那些人就交給我來處理,”劉氏抹掉了眼淚,恢復了冷靜,對兒子說了句就由宋嬤嬤扶著先走。
“母親……”褚肆叫了聲。
劉氏連頭也沒回。
褚肆帶著舒錦意回南廂院,臉容冷沉的吩咐郭遠:“今日之事,若有誰敢傳半句,不論誰,都暗地處理了。”
郭遠連忙應下。
沒多久,趙廉就來了,臉色也十分不好看,“爺,我們的動作慢了一步。”
褚肆冷冷道:“髮妻尚且能利用,我該知他是個狠心人。既然如此,我們再給他加把力,給我翻出證據來!”
“是。”
趙廉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是不能再善了。
“那姓許的人,好好利用了。”
“屬下明白。”
吩咐完,褚肆這才回頭來看舒錦意。
舒錦意看褚肆的眼神很靜,沒有複雜,也沒有驚訝或者是不喜。
褚肆暗鬆一口氣。
“老夫人想握著這些事,逼你退讓,可你還是往裡跳了。如果……”
“他們想動,也須得看我讓不讓。”
舒錦意嘴唇動了動,道:“我來吧。”
褚肆一怔。
“我來做,”舒錦意眸光一暗,“那一次,是我連累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