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和銀桂見狀,半低著頭滿臉尷尬的幫陳氏順氣。
白貝與聽濤幾個也震驚了,她們見過厚顏無恥的,但卻從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這哪裡是一府老封君的做派!比之尋常人家打秋風的破落戶還不如,難道口腹之慾真的能讓人連自尊和麵子都不顧?
意識到陳氏一直在唱獨角戲,似乎有些不妥,蔚藍這才垂眸笑了笑,起身到陳氏跟前坐下,殷殷的望著她,誠懇道:“祖母真是,您讓孫女說什麼好呢。”她握住陳氏的手,微微蹙眉,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氏心下一跳,拿不準蔚藍到底會說出什麼話來,被蔚藍握住的手不由抖了抖,正欲開口,就聽蔚藍道:“祖母真是見多識廣,這樣的養身常識,祖母若是不說,孫女和爹爹還真不知道。”
她說著起身,朝著陳氏微微一福,認真道:“如此說來,這人參和燕窩雖然金貴,卻未免華而不實了,虧得孫女巴巴的拿到祖母面前來丟人現眼,孫女受教了,這就拿去全都換了,給祖母換更為養身的東西過來。”
“您就放心吧。”她說完也不理會陳氏瞠目結舌的表情,復又坐下拍了拍陳氏的手,鄭重道:“孫女記得軍中將士長期食用五穀雜糧,平日裡還要天天鍛鍊,可身體卻格外壯實,想來是因為食用五穀雜糧的緣故。祖母有空的時候,不如讓金桂和銀桂多扶著你在院子裡走走,生命在於運動,祖母本就是心寬慈愛之人,過些日子,定能健健康康的。”
言罷,她一副我無知我慚愧的表情,連聲吩咐白貝幾人,“趕緊將這些礙眼的東西拿去換了,順便問問爹爹,我蔚家軍中的將士平素都以哪些吃食為主,可別再搞錯了,連祖母都知道的事情,你們竟然不知,難不成都是榆木疙瘩?”
這簡直就是神一樣的轉折,白貝與聽濤幾個原本面色有些扭曲,爾後是被訓得一愣,反應過來忙抖著肩膀去拿東西,當即就要拎著出門。
“咳咳咳咳……”你才是榆木疙瘩!大大的榆木疙瘩!
陳氏聽了前一句,原本心中正歡喜的,孰料蔚藍話鋒一轉,卻是要將已經送過來的人參和燕窩拿走,已經到嘴的肥肉焉有再被拿走的道理!
她這回是真的咳嗽起來了,一張臉漲得通紅,手指著蔚藍說不出話來,她能說什麼,難道能說先前只是裝腔作勢,目的是為了讓蔚藍送更多的好東西過來?
還拿她與軍中的軍籍賤民相比,蔚藍這是想幹什麼?聽話聽音,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蔚藍這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陳氏氣得夠嗆,瞪著眼死死盯著蔚藍,想從她面上看出些端倪來。
奈何蔚藍面色如常,見金桂和銀桂手忙腳亂的幫陳氏順氣,當下退後幾步,氣咻咻道:“祖母您先歇著,孫女這就回去問問管事的,看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為何明明有更適合祖母的補品,卻非要拿這不中用的東西來糊弄孫女!”
“都回來!”陳氏止住咳,嘴皮子哆嗦道:“將東西放下,人參和燕窩就很好,祖母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堂堂鎮國將軍府,拿出來的絕對不會是次品!這些都是錢啊,燕窩價值千金,人參的價值就更加難以估量,陳氏心肝脾胃都在抽痛。
可蔚藍哪裡會依,擺手道:“祖母不用多說,孫女既是做得不好,就要改正,否則豈不白擔了來探望祖母這個名聲。”她皺著眉,朝白貝幾人揮手,“快去快去。”
陳氏拿蔚藍沒辦法,阻攔不了立時氣得直翻白眼,想表達下自己的憤怒拍拍床板什麼的,又覺得自己心口拱了一團火,哎喲哎喲幾聲便躺了下去,哼哼唧唧的說不出話來了。
金桂見勢不對,大著膽子出聲道:“大小姐,老夫人身子不好,前些日子就有中風的跡象,還請您……”言下之意,你還是少說幾句吧,再說下去,要真把陳氏刺激出個好歹,這罪名誰也擔不起。
蔚藍瞭然,看著陳氏聳起的顴骨上赤紅一片,當即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好生伺候著,我去從新挑選些適合祖母養生的東西送過來。”
還送?也不怕直接把陳氏氣死!金桂和銀桂在大房與二房分家後,就被孔氏收買了。
她們雖知道蔚藍是刻意的,心裡也巴不得陳氏被氣出個好歹來,但陳氏一死,就意味著蔚桓要丁憂,她們也不好做得太過,至少在針對大房的事情上,陳氏和孔氏是統一戰線的,是以只能苦著臉點點頭。
蔚藍心情愉悅,繃著臉拍拍屁股走人,她也不去暮雪齋了,直接便與白貝幾個回了西院。事情傳到蔚池耳中,蔚藍被數落了一頓,她縮著脖子乖乖聽訓,心中卻是沒忘,曦和院走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