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身上,但他向來是冷硬寡言又擅長掩飾的,是以,就算他的視線全都在蔚藍身上,旁邊的人卻愣是沒覺出什麼端倪來。
但這樣的目光,旁人無法察覺到不同來,蔚藍卻是心下狠狠一沉。
她與褚航自小認識,褚航大她六歲,小時候是青梅竹馬,稍大後褚航去了部隊,雖然能見的時間很少,但自她進入海魂,與褚航也是朝夕相處了將近七年,別人不清楚褚航的行事風格與各種小習慣,她卻是一清二楚。
再加上他們是同一類人,以往行事也慣有默契,即便褚航什麼也不說,這同類人見同類人的直覺,卻是一點也做不得假。
蔚藍低著頭,褚航雖然看不到她面上的神色,可心下卻也是狠狠一沉,就好像有人握著他的心臟扭了一圈似的,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覺收回袖中握了握拳,面上八風不動道:“不必多禮。”言罷,他從身上解下塊玉佩,遞給蔚藍道:“除此見面,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給你玩罷。”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深深的看了蔚藍一眼,蔚藍原本將視線放在他的袍腳和鞋子上,此時抬起頭來,只看向褚航的眼睛,二人的視線一觸即分,卻讓蔚藍心下狠狠一顫,只恨不得將玉佩直接砸到他臉上去。
“多謝表舅。”她雙手接過,也沒細看那玉佩,順勢就收回了袖中,復又垂下頭,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剋制住想揍人的衝動,這特麼都是什麼事兒,老天爺既然讓褚航來了,又為什麼要讓他變成表舅?還特麼的讓褚航學會了長輩送晚輩見面禮這套,這不是耍人玩呢嗎!
褚航原就話少,蔚藍因為被刺激了,當下也沒什麼語言,待蔚藍收了玉佩,二人之間這就冷下場來,索性蔚藍的理智還在,她斂下心神,又從褚航的衣襬上收回目光,神色如常的轉向樓向陽。
二人這番暗中交流自然而然,就連高座上的蔚池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樓向陽正毫不避諱的打量著蔚藍,面上笑眯眯的,就像個笑面狐狸,觸及到蔚藍的視線,他眸光微閃,起身連連拱手道:“不敢不敢,阿藍表妹如今可是有品級的人,表哥我卻只是個白身,怎能當得你行如此大禮?”
她行大禮了嗎?只是尋常禮數好吧,蔚藍挑眉,樓向陽這是在試探她?卻是不知為何。
她心下回轉,面色如常的笑道:“表哥這話卻是嚴重了,此時在場的都是咱們自家人,行的自然是家禮,又何需如此客氣?表哥這樣說,豈非將表妹當成驕縱輕狂之人?”
難道你不是嗎?樓向陽到上京城也有幾日了,再加上蔚藍昨晚在宮宴上的一舉一動,他對蔚藍的瞭解可不是一分半點。心下對蔚藍的性格大致有數,樓向陽也不介意蔚藍反將他一軍,只笑眯眯道:“表妹快言快語,是表哥失言了,還請表妹勿怪。”
“怎麼會?”蔚藍比他笑得更加真誠,“我就喜歡像表哥這樣的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千萬別藏著掖著,這樣反倒壞事。”這話乍一聽全是好話,可細想卻是大有深意,竟是將樓向陽的伎倆全都拆穿。
樓向陽的用意蔚藍不大清楚,可蔚池卻是心中明瞭。
樓家與褚家要重新站起來,且要站在鎮國將軍府與睿王府一邊,絕不會單單看在三十萬蔚家軍的面子上就將身家性命全都押上,反而,蔚藍與姜衍的心性與能力,才是他們考察的重點。
說白了,若自己和家族將要扶持的人,只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嗎?換做是誰也不會甘心。所以,樓向陽此時的行為倒也在情理之中,算不得過分。是以,蔚池聞言只是但笑不語,垂眸端了茶來喝。
樓向陽沒能在口頭上討得便宜,心下也不著惱,反倒是對蔚藍多了幾分真心喜愛,他面上毫無尷尬之色,挑了挑眉笑道:“表妹說的在理,合該如此。”
說完又看向主位上一言不發的蔚池,笑眯眯道:“表妹落落大方聰慧伶俐,表伯父有福了。”他果然是沒看錯,蔚藍這樣的性子雖然有些嗆人,但卻絕對是好事。
若蔚藍的性子像那個大夏公主或是謝詩意,反倒是愁人,站在樓家的立場,不僅與姜衍那邊有親,與鎮國將軍府同樣有親,心思爽利大度、能將情緒都擺在明面上的,總比表裡不一狹隘小氣的好,也免得鎮國將軍府與睿王府日後有了分歧,樓家夾在中間為難。
蔚池聞言這才出聲,含笑道:“阿陽卻是謬讚了,你表妹年歲還小,便是有些小聰明,也當不得誇讚,不過,她這性子倒是真的隨了我,最是爽朗大方不過。”
蔚藍聽著心中微暖,她垂著頭,視線在樓向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