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反應過來——儘管姜澤在針對麻城與蘭富強的事情上,從未在朝堂上提及隻言片語,更沒說過要撤換西海郡郡守的事;可自上次傳來蘭富強與王氏和離的訊息,近段時間麻城可謂風雲變幻,但蘭富強到底是死是活,卻再無半點訊息。
這並不正常,蔚池思索著,興許蘭富強已經被擒,亦或身死。
若蘭富強還活著能自由出入,孔志高絕不會對麻城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會在今日這樣的敏感關頭急慌慌的尋他上門,更不會一來就問他蔚柚那邊可曾探到訊息。
以上兩點,無論哪一點,都與孔志高一貫謹慎穩妥的行事作風不符。
蔚桓問完後一直留意著孔志高的臉色,就見他面色微微有些發沉,眸中閃過一閃而逝的冷光,儘管他很快收斂,還是被蔚桓準確的捕捉到了。見此,蔚桓心裡沒來由的有些發沉,雖看似不經意,實則看向他的目光卻更加專注了。
孔志高哪裡會察覺不到,這事兒確實是他沒與蔚桓明說。
但他會這麼做,自然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須臾後輕嘆了聲,搖頭道:“這便是我今日叫你過來的原因了。自上次的事情之後,我便與他斷了聯絡,如今到底是死是活,我也不甚清楚,若你還指望從他口中知道蔚家軍的訊息,應該是沒什麼指望了。”
蔚桓的目的當然不止如此,儘管孔志高並沒繼續瞞他,他心裡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所謂的牽一髮而動全身,孔志高之所以瞞著他,總不會是完全出於好心,不由試探道:“原來如此,我說最近怎麼沒訊息呢。”
頓了頓又道:“可蘭富強畢竟身份特殊,岳父大人可曾派人尋過?若是人不湊手,不如交給小婿來辦,萬一有什麼訊息被透露出去,到時候咱們可就被動了。”蔚桓說完心下微微一動,不禁有些懷疑,他這幾日忽然被人盯上,會不會恰好與這有關?
孔志高聞言有些來氣,深深打量了他一眼,不虞道:“你也不必試探於我,該尋人我自會尋人,但你覺得,事到如今還有尋的必要?蘭富強與王氏和離是在王家出事之後,而王家出事,是發生在截糧失敗王起受傷之後。
王起剛撿回一條命帶人回了麻城,王家就失竊了,王家因此對蘭富強懷疑不滿,緊接著曝出彩娟一事,再是傳出蘭富強勾結尹尚尹卓,通敵之名雖不至於傳得沸沸揚揚,但該收到訊息的人全都收到了。”
他說著抬手往紅泥壺裡注了些水,輕輕蓋上蓋子,掃了蔚桓一眼繼續道:“這樁樁件件,我不信你看不出這幕後有推手。儘管至今未查出對王家動手的到底是誰,但有些事情我們可以不看前因只看結果。
王起截糧失敗重傷只是個引子,這引子讓蘭富強與王家相互不滿生出嫌隙;王家失竊,讓王家人對蘭富強的不滿更添一層,繼而開始戒備懷疑;彩娟之事則讓王氏與蘭富強離心,也算給了王家人契機,一個讓王家人找到發洩的契機。
而蘭富強通敵的傳言,則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家在麻城雖吃得開,說到底不過尋常富商,通敵叛國的事情王家怎麼敢沾?且有蘭富強吩咐王起截糧、王起失敗的例子在先。
便是王起天生愚笨,蘭富強也沒與他說這批糧草的去處,他至始至終一無所知,可王老爺子混跡西海郡好幾十年,難道他也看不出來?便是他一開始沒看出來,等到驃騎營與蔚家軍動的時候,也該看出來了。”
“地頭蛇麼,總會有自己的訊息渠道。更別說這幕後黑手的目標是蘭富強,為了在蔚家軍與驃騎營開戰之前徹底剪斷他的羽翼,是否會直接透露訊息給王家了。如此,蘭富強的情況自然是急轉而下。”
這事蔚桓自然能夠想到,且上次碰面的時候也略提到些。但他在意的是蘭富強是否會將他與孔志高的訊息透露出去,因此,孔志高一番話說完,他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孔志高猜出他的想法,臉色很不好看,直言道:“看樣子你還沒想通,僅憑以上的這些事情,便可斷定他的身份已經曝露。且他身份曝露的時間,恰好與蔚藍姐弟並睿王離京的時間重疊。而蔚家軍如今屯兵麻城,你覺得蘭富強活著的機會能有多大?”
蔚桓當然知道蘭富強的身份一旦曝露,到底要面臨多少危險,回答道:“微乎其微。”
“這便是了。”孔志高難得高抬貴手斟了杯茶給他,微微嘆息道:“實則出了這樣的事,蘭富強是否活著早就不重要了。蔚家軍就不說了,完全是近水樓臺,隨時都能摁死他。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在想蔚家軍會不會將人擒了直接拷問是不是?”
“就算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