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榮安堂,又吩咐耿三召集幾位幕僚議事。
榮安堂裡燈火通明,陳氏聽到金桂說蔚桓正往榮安堂而來,只覺得這些日子在孔氏那受的窩囊氣被橫掃一空,她面上露出一抹欣喜,忙笑著吩咐金桂道:“快去準備熱水,吩咐小廚房做幾個二爺愛吃的小菜。”頓了頓,又囑咐道:“天寒地凍的,再燙一壺好酒!”他兒子一回京就如了宮,定然還沒用飯。
金桂聞言笑著應了聲,腳步輕快的往小廚房而去。
銀桂正幫陳氏捏著肩膀,見屋裡丫鬟退下去得差不多,手上動作不停,笑著附和陳氏道:“老夫人好福氣,二老爺一回府就來看您,可見是真惦記您!”
誰說不是呢,陳氏笑眯眯點頭,臉上滿是褶子,又讓銀桂扶著她往門邊走。
說到底,兒子是她親生的,不親她還親誰?孔氏那個蠢婦,真以為桓兒看重她,就可以肆意妄為的跟自己對著幹,她這還沒老得不能動彈呢,媳婦兒就算在再親,那也是外姓人,又如何親得過老孃?
再則說了,啟泰朝以孝道治天下,就連皇孫貴族都要事雙親恭順,她兒子身為禮部官員,又如何能不明白其中道理?
半盞茶後,蔚桓踏進榮安堂,陳氏見蔚桓風塵僕僕的,眼下一圈青影,不由得邁著小步上前幾步,滿臉關切的看著蔚桓,拉著他的手聲音哽咽道:“兒啊,你咋瘦了這麼多,快進來,讓為娘好好看看你,你餓不餓?娘已經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你趕緊洗把臉,等下吃了好好睡一覺。”
蔚桓見陳氏臉色蠟黃蠟黃的,眼裡還包著一汪眼淚,心下有些無奈,他反手扶著陳氏往裡間走,道:“母親別擔心,兒子很好,母親安排了便是,聽耿三說您身體不適,兒子來看看您,這些日子讓您老受苦了。”
“只要我兒好好的,娘受點苦又算什麼?”陳氏拍了拍蔚桓的手,笑著在主位上坐下,又嘆息道:“若說受苦,娘又哪裡比得上你在外面奔走辛苦?也是娘不中用,人老了又沒見識,原以為心竹管理內宅是一把好手,那位死了,東院就剩下兩個小崽子,完全就不足為慮,沒曾想最後卻出了岔子,是娘對不住你,若非如此,我兒也不用一回上京,就匆忙趕到皇宮請罪了。”
蔚池還活著的訊息,陳氏自然是不知道,她先前聽小廝說蔚桓進宮,只以為是因為曦和院走水的事情,進宮去跟皇帝請罪了,她正愁找不到什麼藉口跟蔚桓告狀,如今話趕話恰好給孔氏上眼藥。
蔚桓聞言點點頭,他深知陳氏心思淺,藏不住話,也沒什麼彎彎繞繞,便看向陳氏,直接道:“母親不必上火,兒子回去後定然好好敲打孔氏,您也別跟她一般見識,她還年輕,您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飯還多,以後再好好教她便是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咱們是一家人,就更要團結和睦,千萬不能自家人鬧將起來,給別人可趁之機。”
陳氏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她咽不下這口氣,就算是蔚老夫人在世時,也不會當眾給她沒臉,頂多是關起門來給她講道理,她握著手帕擦了擦淚,道:“家和萬事興的道理娘懂,心竹既是我兒媳婦,也是外甥女,自她進門,你看娘何時苛待過她了?內院的事,裡裡外外都是她安排,只是這次,她著實不該。
娘這一輩子統共被禁足兩次,上次便不說了,是娘自己做的不好,可這次畢竟不同,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僅上京城裡傳遍了,附近的城郡也都知道了,娘都一把年紀了,臨老還出了這事兒,你說娘日後怎麼有臉出門見人?
娘不過是說了她幾句,讓她每日來給娘請安。娘雖然人老了,卻好歹是過來人,就算在大事上幫不了你們,可內宅的事情卻可以多少教教她,可她先是打發了劉嬤嬤來推脫,明裡暗裡擠兌娘刻薄不慈,後來乾脆就不來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回去說說她也好,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心寬,她要是一味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不但你的日子不好過,娘也不放心啊,娘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辛苦多年才有今日地位,娘又如何能眼看你操心完政事,還要收拾家裡這堆爛攤子?”
這話剛好說到了蔚桓心坎裡,他點點頭,又寬慰陳氏道:“母親放心吧,兒子明兒就讓心竹來跟您道歉,她不敢不聽的。”
如今孔氏已經跟孃家生分,她若想日子好過,自己是要妥協。陳氏收住淚,面上露出笑臉,拍著蔚桓的手道:“行了,娘知道你孝順,身體要緊,趕緊去洗把臉用飯,你既然已經回來了,餘下的事咱們可以慢慢商量。”
之前陳氏被氣得心肝脾肺都痛的時候,最想的便是蔚桓快些回府,好告上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