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打鬥聲止,房中的打鬥,有齊休、胡良與白條的加入,也很快結束。
蔚藍用帕子擦了下臉上的血跡,見幾人出來,朝胡良招了招手,又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胡良眼中劃過亮光,緊接著看了黑乎乎的耳房一眼,點頭道:“主子放心。”
姜衍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施施然邁步出來,他看了蔚藍一眼,低笑道:“你又憋著什麼壞呢?”
蔚藍唇角微勾,她還能憋著什麼壞,不過是好心給羅穆爾的主子留點線索,最後能不能起到作用還不一定,她搖搖頭,“等你告訴我你來沙棘縣幹嘛我就告訴你。”
姜衍聞言笑了笑,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盡是篤定與瞭然,蔚藍見狀別開頭不理他。
片刻後,胡良出來,低聲道:“主子,已經辦妥,咱們走吧。”
一行人再次出發,蔚藍也沒與幾人介紹姜衍的身份,白條倒是多看了姜衍幾眼,目光中若有所思,又回頭看了白貝一眼,見白貝微不可察的點頭,心中頓時閃過了然。
姜衍主僕與蔚藍等人同行,有胡良領路,一行人穿過大半個城鎮,很快便到達燕春樓附近,此時,燕春樓還隱隱有歌舞聲傳來。
榆林巷的宅院中,等蔚藍等人走後,才有兩名丫鬟戰戰兢兢的從二房中出來,跌跌撞撞的朝府外跑去。
上京城中,蔚桓甫一回府,就發現府中沉寂蕭條,往日裡看起來威武煊赫的鎮國將軍府,如今就連門口的燈籠,似乎都不如以往明亮,門口除了耿三與管家陸晟領著兩名僕人候著,其餘人等一概也無。
他下馬車的步伐頓了頓,耿三見了,忙上前行禮道:“小的見過二爺。”
蔚桓點點頭,“夫人已經安睡了?”他心中本就不虞,若是往常,孔氏早就應該到大門口來迎他了,不過想到孔氏受傷,應該還未痊癒,便也作罷,可孫姨娘怎麼也沒來?
“老夫人可還好?”
耿三有些躊躇,想了想才道:“夫人傷勢未愈不便行走,在暮雪齋等您,老夫人近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已經請了太醫上門看診,說是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鬱結於心,調養些時日就好了,另外,三位小公子與小姐,並兩位姨娘都還好。”
有些話耿三不好明說,但他作為蔚桓的忠心下屬,卻又不得不說,是以只能隱晦點明。
老夫人之所以不好,完全就是被二夫人給氣的。
自從太后頒下懿旨讓兩位禁足,兩位夫人之間的關係就出現了矛盾,老夫人責怪二夫人掌家不利,不堪重用,這才會導致曦和院走水,拖了二爺後腿;二夫人對二爺所行之事心中大都清楚,受了懲罰本就心中又驚又怕,再加上二夫人本就心高氣傲,老夫人又一個勁責怪,心中難免不忿,於是兩人互不相讓。
這些日子老夫人只要逮住機會就會折騰二夫人,早晚都讓二夫人到榮安堂請安,劉嬤嬤曾經給二夫人求情,說是入冬天冷,二夫人傷情未愈,如此來回奔波於身體沒什麼好處,沒曾想會被素來疼愛二夫人的老夫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直道若不是她往日疏於過問內宅庶務,也不至於讓二夫人釀成如此大錯。
二夫人有口難言,頭幾日還被婆子抬著,規規矩矩去榮安堂請安,可幾日過後,便也耐心告磬不再去了,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強硬,每日只在暮雪齋養傷,偶爾陪著四公子練會大字,而大公子與二公子在竹溪書院進學,平日裡食宿都在書院,只每月旬休才回來一次。
至於兩位姨娘,孫姨娘雖然生下一女,卻是個不頂事的,凡事都不過問,太后雖未將她一起禁足,但她卻比禁足的還安守本份,每日只在落琴居與斂心院走動,而尤姨娘完全就是個透明人,在耿三記憶中,至少已經有大半年沒見到人了。
常理來說,原本大房一家已經不在,對二房來說絕對算得上是好事,可結果卻並不怎麼如意,二房不僅沒能崛起,將名聲被搞得臭不可聞,甚至引來災禍,連自家人都內鬥起來,老夫人會鬱結於心,正是因為拿二夫人無可奈何給憋屈的。
耿三這些日子在府中也是夾緊了尾巴做人,生怕一不下心就裹進兩位夫人的爭鬥中,到時候裡外不是人。
他說完打量了下蔚桓的臉色,見蔚桓面色沉凝什麼也不說,忙跟在蔚桓身後,邊走邊與他彙報上京城近段日子的動向。
蔚桓雖然人不在上京,對上京城的局勢無法掌控,但該知道基本知道,只自家老孃與孔氏之間的問題,讓他有些煩躁,這兩人是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思及孔氏近段時日的作為,蔚桓腳步一轉,便直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