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有心藏匿行蹤的人來說,湯劍鋒這樣不知死活金光閃閃的活靶子,實在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白條和周旺財點頭應下,卻一時之間站著沒動,將喬稟章和湯劍鋒手下的三十人交給鬱圃看著,他們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將喬稟章帶走他們也能理解,可湯劍鋒手下的三十人都是窮兇極惡慣了的,主子就這樣放過他們?不是真心追隨的人很難收服,相信主子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還有,喬稟章本人看起來頗為老實,且他有意投誠,主子為什麼只帶走喬稟章,要留下他手底下的一百多號人?他們現在不是缺少人手麼?
見蔚藍似乎沒有出言說明的意思,白條想了想,不解道:“主子,您是覺得這喬稟章有問題?”白條順著蔚藍的最後一句話想了想,心中暗忖,難道著喬稟章真的有問題?
蔚藍扭頭看了三人一眼,只見面前睜著三雙瓦亮瓦亮的眼睛,她輕咳一聲賣了個關子,勾唇道:“不想搶佔地盤的山匪不是好山匪。”
三人對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蔚藍已經轉身往山下走,邊走邊搖頭道:“想不明白不要緊,旺財,你安排兩個人留在蒼巖堡盯著喬稟章的人,相信過幾天前就有結果了。”
白條和白貝雖然身手不錯,但歷練不夠,所以會一時之間想不明白,而周旺財則純粹是心思簡單一根筋,肚子裡沒什麼彎彎繞繞,遇到問題不願意動腦經,蔚藍有意鍛鍊幾人,是以這話沒說明。
再則,喬稟章的身份,目前還只是她的猜測;前方的赤焰山和地心谷,距離蒼巖堡至少有三百里以上的距離,沒有十足把的事,她向來不喜歡口出虛言,也免得誤導了他們。
白條遺憾的應了聲,倒也沒有追問,既然自家主子如此安排了,那就必定大有深意。四分一同下山,周旺財在心裡暗自琢磨著到底留誰盯梢更好。
幾人下到崖下,簌月和銀杏忍冬已經照顧幾個小不點起身,條件有限,早飯吃得比較敷衍,蔚栩這幾天有玩伴,也不再一味膩著蔚藍了。
周旺財最終留下了三人,一人名叫陳虎,一人叫劉大黑,一人叫周未,三人都是從前在臥龍寨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身手不錯,腦瓜子也靈活。
等一行人收拾妥當再次出發時,除了知情人白條、白貝周旺財,誰都沒留意到隊伍裡少了三人人。大家的注意力已經被隊伍後面一長串的蒼巖堡山匪給吸引了。
蒼巖堡一樣有現成的馬匹,鬱圃最喜歡整人,對於蔚藍的決定他喜聞樂見,是以連同喬稟章一道,他將這三十一人全都餵了軟筋散,這些人神智清明,卻無一例外的渾身癱軟、被歪歪扭扭的被綁在馬背上,而臥龍山莊的人則在前面輪流拉著韁繩。
起初這些人還尚存一絲鬥志,對著鬱圃白條等人罵罵咧咧狂飛眼刀,但山路崎嶇馬兒顛簸,不消片刻,連同喬稟章在內的三十一人便被晃得頭暈眼花涕淚橫流,再也顧不得對鬱圃等人耍橫。蔚栩幾個小豆丁在馬車裡看得直樂呵,時不時探出頭來拍手叫好。
碧空如洗,草原遼闊,遠山雄偉,蔚藍心情頗好的揮著馬鞭在前小跑,蔚十七和周旺財策馬緊隨其後,白條和鄖陽等人依然落在隊伍後方壓陣。
八十幾人的隊伍形成縱隊,在白茫茫一片的草原上疾馳,馬蹄踏過,很快便在積雪覆蓋的官道上蹚開一條土黃色泥路來,彎彎曲曲的迤邐延伸向遠方,直到隊伍漸行漸遠最終化為一個墨色小點,遼闊的天地間才又恢復了慣常的寧靜。
蔚藍一行人士氣高漲浩浩蕩蕩,而在萬壑山南麓的斷崖下,則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萬壑山之所以被稱之為萬壑山,蓋因其群峰聳立,其間溝壑縱橫,雪峰與雪峰之間地勢險峻,懸崖峭壁難以攀登。
而萬壑山南麓的斷崖,正位於萬壑山主峰以南,是個長寬約十丈的方向平臺,往上,距離崖頂高約百米,往下,則是白茫茫一片霧海,崖深不可估量,崖下情形自然無法探知。在斷崖的對面,是一座高高聳立的無名雪峰,站在斷崖的平臺上,仰頭完全看不到峰頂,人們若是要從主峰繞到另一座雪峰,除了下山繞道,完全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旭日緩緩升起,被冰雪覆蓋的萬壑山周遭白皚皚一片,陽光照射在雪峰上,折射出耀眼的銀光,也給素日嚴寒的雪山平添了幾許微溫。
依附著斷崖,在平臺的後方有一處山洞,此時,兩名衣衫襤褸、衣著單薄又蓬頭垢面的男子正相對無言。其中一人長了滿臉的絡腮鬍子,鬍鬚的長度已經蓋過脖頸,他斜坐在枯草之上,背後抵著岩石,身形顯得異常修長消瘦,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