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澗聽了姜衍的話,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一樣,他滿臉的不可置信,覺得這簡直就是天荒夜譚!
這怎麼可能呢?蔚大小姐就算是再厲害,那也不過是個閨閣千金,自家主子是男子,滿腹經綸天縱奇才,也是在十二歲之後才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蔚大小姐又憑什麼?
難道就憑他身邊的那幾個高手?兵慫慫一個將鬆鬆一窩,蔚大小姐能有這樣的才能?她能壓得住這些山匪?若說她是想將這些人收攏充作私軍,完全交由蔚家軍的人來訓練他還相信,可要說是留在蔚大小姐手中,她獨自掌控這些人組建鏢局,打死他都不相信!
主子是不是太高看蔚大小姐了?鳴澗歪著頭看了眼姜衍的背影,又迅速垂下頭來,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微微暗自思忖著姜衍到底在可惜什麼,難道是可惜沒能比蔚大小姐更早一步收攏這些山匪?
鳴澗皺了皺眉,主子好歹是一國親王,雖然目前這親王的名頭摻雜了不少的水分,可再是有水分,也無法否認自家主子是皇室正統的事實,千百年來的尊卑教化,又豈是謝琳和姜澤說打破就打破的?主子的身份比當今龍椅上那位更加尊貴,也更加名正言順,又何需與烏合之眾的匪類為伍?
不過,主子如今倒是確實需要人手。
鳴澗滿腦子糾結,他想了想,小心翼翼斟酌道:“主子,從原先查到的資料來看,蔚大小姐雖然出身將門,卻不過是尋常閨中女子,況且年歲尚小,就算比同齡女子眼界高些,又怎能輕易轄制住那些窮兇極惡的山匪?咱們還有機會!”
鳴澗自姜衍六歲時就跟在他身邊了,多年來從沒仗著姜衍的身份幹過恃強凌弱的事,如今說出這番話來,不禁讓他有些汗顏。但只是轉瞬間,他作為下屬的本分、一心想為自己主子分憂解難的念頭就佔據了上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鳴澗在心底找了個很好的藉口,在他看來,他家主子遲早會是啟泰國的主人,如今不過是提前行使主權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再說主子原本就與蔚大小姐有婚約,沒準兒以後真的會成為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把界限劃得太清?
如今鎮國將軍府勢弱,蔚池將軍是不是還活著,到底能不能找到都還是未知數,蔚大小姐還有個幼弟需要照顧,與主子走得近些,對蔚大小姐來說並非壞事。
況且,以自家主子這樣的人品才貌,又有幾個春閨少女見了能不動心?只怕蔚大小姐也不能倖免。鳴澗一時間腦洞大開,想著想著,又抬頭看了眼姜衍頎長挺拔的背影,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在如何為自家主子收攏更多勢力的道路上撒丫子狂奔著一去復返。
姜衍沉默了一瞬,回頭似笑非笑的看向鳴澗,將鳴澗滿臉的遐思收入眼中後,他輕笑一聲玩味道:“在你心中,你家主子已經淪落到需要跟個小丫頭搶地盤的境地了?”
鳴澗被姜衍看得俊臉發熱,有些窘迫的垂下頭,可隨即他心中更加不解,不由滿臉狐疑的看向姜衍道:“那主子是在可惜什麼?”
鳴澗自忖瞭解姜衍,多數時候,他都能將姜衍的心思猜個八九不離十,可唯獨在蔚藍這件事上,姜衍一次又一次重新整理他的認知,這難免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姜衍搖搖頭從他身上移開視線,幾不可聞道:“可惜不是小子。”若是小子,假以時日定是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
鳴澗耳力不差,聞言愣在原地,醒過神來只見姜衍已經施施然進了內室。
驛館二樓的房間裡,李洪見對面小院的燈火熄滅,若有所思的退回到矮几旁坐好。
“煥,你怎麼看?”李洪跟矮几對面的男子斟了杯茶,擰著眉頭問道。
坐在李洪對面男子名為曾煥,大約二十三四的年紀,其五官平平毫不出彩,只一雙眼睛看起來精明淡然;其父曾南華與李洪之父李固同是寒門子弟。
昭興三十二年,二人同時考中進士,彼時曾南華被欽點為探花,李固名次稍後,二人外放為官時,恰巧被分派到同縣,曾南華任縣令,李固任縣丞。之後的十來年,二人在機緣巧合之下多次共同升遷,又因著擁有相同的出身和共事多年,交情日漸深厚。
聖元十二年,曾南華時任績溪郡守,李固任績溪郡通判,同年冬,南疆人攻入績溪,曾南華與李固因守城不利而下獄,二人在押解進京的途中染了風寒病逝,事後聖元帝雖不曾連帶,但曾煥之母卻在曾南華死後不久便鬱鬱而終,李洪之母也沒熬過兩年。
曾煥與李洪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弟,在李洪十四歲跟隨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