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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滄海桑田

奎上戰場之後,曾煥便做了李洪的幕僚,二人相互扶持多年,對彼此知之甚深,可謂是默契十足,即便是對李洪有培養和知遇之恩的曹奎也多又不及。

“真話,看不透。”曾煥聞言輕輕啜了口茶,熱氣氤氳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

姜衍六歲稚齡便遠赴紫芝山求學,在某些人看來或許是懦弱無能,是屈辱,但在他看來卻是審時度勢,是隱忍和厚積薄發,十年的韜光養晦,又得三公親授,足以讓姜衍成長到令人仰望的高度。

黑河郡稅銀一案,新帝的心思昭然若揭,上京城中,只怕稍微有些見識的婦孺都能看得明白,姜衍又如何能不清楚?可他既然敢留在上京,又對前往黑河郡一事不曾執意推脫,心中又怎麼可能沒有萬全準備?

李洪刻意挑釁姍姍來遲,別說是當朝王爺了,就算只是與李洪平階的將領,大約也會心生不滿拉下臉色,脾氣暴躁甚至可能當場大怒,可姜衍卻至始至終不溫不火,甚至在他掀開車簾的那一瞬,還如沐春風笑容和煦。

曾煥垂眸,看不出深淺的人才最是讓人忌憚。可姜衍,或許他並不未刻意遮掩什麼。

李洪點點頭,認同曾煥的說法,“前些日子靈山守陵官署負責羅皇后陵墓的人,上至官員下至負責花花草草的匠人無一例外死相悽慘,上面雖然封鎖了訊息,也一直沒查出是何人所為,但我想與睿王脫不開干係。”

曾煥喝著茶,抬眸看了李洪一眼,他點點頭意有所指道:“這倒也不全然就是壞事。”

李洪揚眉,“這話怎麼說?”他向來有自知之明,若是在戰場上與人較量排兵佈陣,他興許還有幾分優勢,可要單論身手,他頂多能在二流高手的末端佔有一席之地。

守陵官署的事讓他由衷忌憚,姜衍在明知被人算計的情況下,還敢只帶個侍衛上路,這在他看來絕非好事。自來只有成胸在竹的人,在面對陷阱時,才能坦然赴會。

而姜衍之所以雲淡風輕,要麼是他本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要麼就是他的侍衛、亦或是他在路上還安排了別的人手接應;但無論是哪一種,在康崇陽與高明橋失手的情況下,他想要順利拿下姜衍,都會壓力劇增。

“別急。”曾煥面上露出好整以暇的笑意,擱下茶杯道:“皇上並未跟你下明旨,即使睿王安然無恙回到上京,你頂多是被降職或是調任,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別的可能,除非皇上想與國公府徹底撕破臉皮。”

這是讓他踩著皇上底線過的意思?李洪聞言一愣,想了想皺眉道:“這樣豈不是把皇上得罪得死死的?”

曾煥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神情有些無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難道你還想把睿王殺了?莫說我們現在不知睿王的深淺,你看他身邊的侍衛像是吃素的?”

曾煥說著搖搖頭,別有深意的看向李洪道:“況且,你有沒有想過,睿王一死,你我以後的處境只會更糟?畢竟,按照皇上和謝太后的秉性,只要你掌兵權一天,你就是他們的敵人,不過是遲早罷了。”

李洪濃眉蹙起,片刻後沉著臉點點頭道:“自古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人誠不我欺。”

國公爺輔佐皇上登基可謂是所傾甚重,如今皇上登基不過三月有餘,就已經著手打壓外戚,他雖不是吃軟飯的,也無意拉幫結派攀著關係上位,但皇上打壓功臣的行徑總歸令人心寒。

曾煥的話讓李洪想到另外一種可能,他在心中過了一遍之後,覺得完全可行,不由朝曾煥揚了揚眉,索性多想無益,二人相視一笑,各自洗洗睡下。

一夜風雪,蒼巖堡上銀裝素裹,崖壁上幾棵虯結蒼勁的古樹披上新裝,山下稀稀落落的灌木叢完全被大雪覆蓋,宛如一朵朵新長成的白色蘑菇。

蔚藍站在蒼巖堡後山的制高點上往東眺望,魚鱗白的天際正緩緩暈染出一抹橘紅,草原素白無邊,幾乎地平線相接,寒風凌冽中,她身上的墨色披風被吹得獵獵作響。

“主子,草原的日出真美!”白貝深吸著氣揚起笑臉,她小時候雖然居住在折多山,但因家教森嚴,很少有機會出去看日出,站在高山之巔看朝陽升起,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蔚藍聞言眉眼柔和,她唇角漾開一抹極淡的笑意,但轉瞬間,卻是神色平靜道:“當然,欣賞日出的絕佳地點有五:高山,大海,平原,草原,大漠,而蒼巖堡一下子就佔了其二。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高原雪山,對面便是草原,它沒道理不美。”

“滄海的日出應該也很美才是。”

她前世見過不少日出,其中又以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