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開始改變。蔚家軍中將士勇猛,是以大夏人不敢再頻頻犯邊,且軍中紀律嚴明,將士們從不與民爭利,甚至遭遇天災人禍時,還會主動幫扶百姓。說到底,縣官不如現管,百姓們的想法既現實又簡單,誰能讓他們吃飽穿暖,他們就擁護誰愛戴誰。
你要問皇帝是誰?他們表示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在意,畢竟天高皇帝遠,在這邊陲小鎮,皇上老兒又幾時在意過他們的死活?
他們只知道沒有蔚家軍,他們就會吃不飽穿不暖、過著如豬狗般任人欺凌屠殺的日子!對敵國來說,蔚家軍或許殘忍鐵血,是地獄凶神般令人畏懼的存在,但對安平鎮的百姓來說,蔚家軍守護一方疆土赫赫威名,能讓他們一家老小得以溫飽,不用擔心時刻喪命,他們自然是希望蔚家軍能在蕭關長久駐守下去。
可自蔚將軍失蹤之後,蕭關雖然仍由蔚家軍駐守,形勢卻愈發嚴峻起來,這氣氛沉甸甸壓在每個人心上,幾乎讓人快要喘不過起來,百姓們雖不懂得爭權奪利,也未必知道朝中風雲變幻,卻未必看不清楚其中本質。
這幾個月來,安平鎮中無端多出許多陌生面孔,有心思敏銳的人早就察覺其中蹊蹺,大傢俬下里也曾悄悄的議論過,生怕皇帝什麼時候就派個新的將領下來,或是讓蔚家軍撤出蕭關,到時候等待他們的,又何止是一場戰爭那麼簡單?
關於蔚家軍獨掌兵權這一點,百姓們自然也知道,如今蔚將軍既然安全回來,安平鎮就還是蔚家軍的地盤,無論是新帝還是大夏都暫時不足為慮,日子能一如往常的安寧,百姓們又如何能不歡喜?
當然,這個訊息並不能令所有人都身心愉悅,比如此刻正查閱兵器庫賬冊的梁松,聽見麾下小兵彙報,他先是怔愣了一瞬,旋即面上露出笑容,緊接著滿面驚喜的誇讚了小兵幾句,等那小兵走後,卻是瞬間便面沉如水,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自覺緊握起來。
隱在暗處的康二妞見狀,無聲無息的退後幾步,對身邊的秦風和杜文濤招了招手,低聲道:“讓人盯緊了他。”
二人點點頭,將軍當日會去巡防,完全就是臨時起意,幕後之人既然能清楚摸到將軍的動向,軍中定然是有奸細。
可知道此事的不過五人,除了兵器庫守備梁松,一人是副將杜權,一人是前鋒營叫尉陳汝林,一人中軍營黃定山,另有一人是蔚家軍中的老將劉大海。
在這幾人之中,除了劉大海年歲稍大,其餘四人均是蔚家軍中的年輕的將領,平均年齡不超過二十五歲,算得上是年輕有為,假以時日,定然前途無量。
而梁松則是因為性子毛躁沉不住氣,才會暫時被蔚池安排到兵器庫打磨性子,如今看梁松的樣子,莫非將軍遇襲一事與梁松有關?
蔚家軍中的諸多事宜,驍勇和杜權康二妞盡數安排下去。而另一邊的陳虎,劉大黑和周未跟著納西納東二人一路向西,拂曉時到達赤焰山。
赤焰山與連雲山毗鄰,兩山之間僅隔著一條寬約半里的溝壑,與連雲山的山頂終年積雪不化、山下植被豐茂不同;赤焰山春、秋、冬季三季溫暖如春,夏季炙熱,又因赤地紅沙寸草不生而得名。
三人跟著納西納東在進入赤焰山地界後,向前行了五里便徑直往左,拐入一道並不起眼的缺口,順著缺口一直往左,是近兩百里的赤地,穿過赤地,儼然是一道地勢尤為低矮的峽谷。
峽谷兩邊是懸崖峭壁,峭壁下方怪石嶙峋,但三人約莫行出一里地,面上便浮現出訝然之色。這裡沒有白雪皚皚,也沒有寸草不生的赤地紅沙;只見谷中清溪潺潺,溪邊草甸綠草茵茵,其上野花星星點點,兩岸綠樹成蔭,放眼望去,竟是一派綠意盎然,空氣溼潤微風輕柔,空氣裡飄蕩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花草芬芳。
三人對視一眼,並未被眼前的美景衝昏頭腦,面上神色反而有些驚疑不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地心谷?赤焰山他們並非沒有來過,卻並不知道,透過那樣毫不起眼的一個缺口,在這冰火兩重天的大山之間、在這初冬時節,竟然還藏這樣一個猶如南方四月的峽谷!
假如這就是地心谷,倒真的是他們孤陋寡聞了!
峽谷狹長,約莫行出二三十里地,三人發現周圍居然絲毫不見人煙,不由得越是往裡越是心驚。直到兩個時辰後,三人察覺到氣溫有所不同,這才意識到已經快到峽谷盡頭,抬頭仰望,只見前方十里開外,陽光下,赫然矗立著一座白皚皚的雪山,毫無疑問,這寒意,是這雪山散發出來的,而谷中清澈溪流的來源,也有了源頭。
三人不敢耽擱,當下把馬匹牽到一側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