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蔚池清楚,驍勇自然也明白,只要蔚池安全迴歸,軍中事務很快就能步入正規。
驍勇揚了揚眉,有些幸災樂禍道:“上京城很熱鬧,據說曦和院走水的第二日,岑御史一反常態的在早朝上揪著此事不放,姜澤無奈,立案交由京兆尹杜威徹查,如今不僅陳氏和孔氏現在被禁足,孔志高也受了牽連,蔚桓去南疆宣旨還沒回京,但看姜澤的樣子,估計蔚桓回去也討不到好。”
狗咬狗一嘴毛,蔚桓為人深沉,心思奸詐,又自小與蔚池不對盤,如今看蔚藍信中的意思,這夫妻二人已經投靠了姜澤,他們能有這樣的下場,驍勇樂見其成。
蔚池聽罷嗤笑一聲,面上的大鬍子抖了抖,道:“什麼時候三司成擺設了?一品鎮國將軍府被人縱火燒燬,五條人命的大案,居然交給京兆尹去查?”
這不是擺明了糊弄人嗎?果然是謝琳的兒子,權當文武百官都是傻子呢,還是覺得坐上皇位就有恃無恐?
這縱火的人不就是你那寶貝閨女嗎?驍勇無語的看著他,道:“依我看,這倒也並非壞事,若非交給京兆尹,三司只怕早就查出破綻,不說別的,單那幾具骸骨,只要仵作一查,必定能發現其中端倪,到時候阿藍和阿栩這一路之上可就不太平了。”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被活活燒死的人與死後被燒的截然不同,也虧得陳氏和孔氏都是內宅婦人,又因當時事發突然,一來慌亂之中失了分寸,二來後宅婦人對屍骸存有天然的畏懼與避諱心思,這才沒想起來在屍骸上做文章。
“再說,杜威怎麼說也是自己人,就算他查出什麼明知不妥,也會看在杜權的面子上權衡幾分,這樣反倒對咱們有益。”驍勇思忖著,杜威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昨日一早杜府的侍衛才趕到蕭關,說是杜威已經把老孃和兒女都送往蕭關了,只是在路上被山匪劫了,侍衛急匆匆趕來給杜權報信,杜權因著軍中奸細未除,還從麒麟衛借了幾個人前去接應。
只不過這話涉及到朝堂,一旦說開,蔚池估計一時半會別想靜下心來休息,驍勇決定暫時壓下。
“你說得沒錯,阿藍雖然聰慧,但畢竟時間緊迫,她又心地善良,這事兒若落到老子頭上,老子定然要從謝家和孔家直接綁幾個人來燒了!”蔚池說著,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抹狠厲。
驍勇看得嘴角直抽,沒好氣道:“你當謝家和孔家都是死人?”
蔚池擺擺手,不以為意,“量那兩個龜孫子也不敢說!他們要是敢說出來,老子就敢說私庫的銀子是他們合夥盜走的,進入曦和院是為了謀財害命,被燒死的全是潛入曦和院縱火還沒來及逃跑的兇犯!”
“行了行了,知道你寶貝自家閨女,你先吃點東西休息會。”驍勇心知他是心中哀慟,雷雨薇的死估計已經在他心裡捅了個窟窿,此刻正是鮮血淋漓。
只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蔚池又素來堅毅,到底不好在面上表露太多,這才打起精神若無其事,實際上精力一直不大集中,與自己的一番言談,總是不知不覺就會偏離重點。
蔚池點點頭,有些疲憊的往身後靠了靠,左右他已經回來了,抓住奸細的事也不急於一時半刻,“你先去忙,我休息好了讓人來叫你。”
驍勇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叮囑了幾句轉身離開。
站在門外候了多時的趙群籲出一口氣,忙端了清粥和小菜進去,等蔚池吃完,又伺候著他喝藥洗漱歇下。
小院在驍勇離開之後就恢復了平靜,而安平鎮中,此時卻已經炸開了鍋。
昨日半夜,鎮上的動靜早就驚動大家,只不過伏虎營的將士口風緊滴水不漏,大家打探不出個所以然來,如今聽聞蔚家軍統帥安全迴歸,訊息如同長了翅膀似的,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麒麟衛和伏虎營將士如何歡欣鼓舞自是不提,軍中其他將士得知這個訊息,精神也是一震,往日裡略顯浮動的人心,此刻瞬間安定下來,一時之間,大家彷彿連走路腰板都比往日挺直了幾分,正參與操練的將士也更加賣力。
百姓們聞言心中也鬆了口氣,這種歡悅甚至比蔚家軍中的將士,來得更加直白熱烈一些。邊關苦寒,土地雖然廣袤卻尤為貧瘠,而安平鎮尤甚。
在蔚家軍尚未駐守蕭關之前,蕭關也有朝廷駐紮的軍隊,但軍中將士並不作為,百姓們一到冬季便開始遷徙流亡,大夏兵進犯猶如無人之境,百姓們三五不時被燒殺搶掠是家常便飯,吃不上飯賣兒賣女的更是比比皆是!
這種日子,直到蔚家軍進駐蕭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