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商隊對此事並不贊成,目前還呈膠著狀態;三來,便是姜澄與蘇青枝俱言姜衍不足為慮,而他的屬官也傳來訊息,說姜衍確實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角色,完全無需他親自出面便能擺平。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康崇陽能混到一州郡守,並不是個蠢人。
事情反常即為妖,康崇陽既是懷疑蘇青枝的用心,並不相信蘇青枝有這樣的好事,會巴心巴肝的想著他,而黑河郡的事情又暫時無需他操心,康崇陽覺得,他便是留在湄洲郡看看蘇青枝到底意欲為何,又有何妨?
倘若蘇青枝確實想要分他一杯羹,打著拖他下水的主意,他多上一筆收入的同時,同樣也可以拿捏住蘇青枝的把柄;反過來,就算蘇青枝打著別的主意,心中有著加害他的想法,他也不懼,這畢竟是在蘇青枝的管轄範圍,到時候,他只需將蘇青枝的所作所為如實告訴姜澄,便是功勞一件,如此,對他來說同樣有益無害。
而蘇青枝也正是清楚康崇陽的性子,明知康崇陽不會信任他,偏利用康崇陽的好奇之心,在姜衍離開黑河郡之前,將康崇陽一直留在了湄洲郡。
如今,姜衍的黑河郡之行結束,姜澤召蔚池回京的聖旨,又是與大夏聯姻的聖旨同時下達的,是以,不獨康崇陽收到這個訊息,啟泰下轄二十四郡一百三十七縣的百姓與官員都知道了這個訊息,李洪與曾煥同樣也收到這個訊息。
二人這兩日看向姜衍的目光中飽含深意,姜澤此舉的用意,不獨姜澄與羅楨能看出其中意圖,對於李洪與曾煥這種早早便在軍營中打滾的人來說,更是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姜衍”這些日子在黑河郡的表現,李洪與曾煥一一看在眼中,但心中卻絲毫不敢鬆懈,二人又正是因為“姜衍”行為上的放縱,察覺到與當日在城門口見過的姜衍千差萬別,才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想動。
姜澤的聖旨一下,無疑是預設了他們此行任務的失敗,李洪與曾煥一面心中覺得慶幸,又一面感嘆生在皇室的不易,隨之而來的,還有回到上京城中的各種擔憂,時局不由人控制,姜澤已經將這把火點燃,而姜衍也是個任人擺佈的,這之後的局面可想而知。
蘇青枝在城門口相迎,這次,蘇青枝並未將姜衍幾人請到郡守府後衙,而是直接將人請到湄洲郡官驛,一行人到達官驛時,已經過了午時,日頭高掛中天;雖是初冬,可湄洲郡的氣溫卻是有些暖洋洋的,雖比不得黑河郡的溫暖如春,但比之上京城的嚴寒,卻也和煦了許多。
“蘇郡守,請坐吧。”因著只小憩片刻便要再次啟程,姜衍只用完午飯,便讓鳴澗將人請到房中,蘇青進門的時候,姜衍正坐在矮几旁沏茶。
蘇青枝先是給姜衍行了一禮,才在姜衍左下首坐下,含笑道:“王爺此行可是順利?”
“很好。”姜衍聞言點了點頭,又揮手讓鳴澗幾人退到門外,如玉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問道:“聽說蘇郡守打算將三灣河道上的民船全部歸公,由朝廷來統一管轄?”三灣河道是南嶺江的一部分,而南嶺江發源自折多山,流經泊宜郡,績溪郡、湄洲郡、黑河郡,最後才歸入滄海。
別看只是流經四郡,但這四郡都是啟泰國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幾郡之間的商貿往來多數選擇走水運,而三灣河道位於南嶺江中段,往前是績溪郡,往後是黑河郡,民船發展之興茂、往返利潤之豐厚由此可知。
蘇青枝不料姜衍會提及此事,一時間也拿不準姜衍的意思,他愣了愣道:“王爺,但凡能在三灣河道上擁有船隊的人家,都是幾郡富商,並非下官一郡之守能輕易撼動得了的,下官會有此一說,只是尋不到理由將康崇陽留在湄洲郡,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並不會認為姜衍會無知的認為,他真的有能耐說服三灣河道的民船歸於朝廷經營,也並不認為姜衍會讓他帶兵將三灣河道的水匪全都剿了,這中間雖然有機可乘,也有利可圖,但龍椅上的那位,如今正忙著打擊異己,又如何能將區區小事放在心上?
莫非是姜衍有此心思?倘若真如此,那倒是他自己眼拙了。蘇青枝思及此,心下有些打鼓。要做成這件事情,並不是容易的事,且必須使用非常手段。
“此事並非不可為,蘇郡守既然有此想法,想必心中早有成算。”姜衍放下手中的紅泥壺,看向蘇青枝,慢聲道:“我幼時便到紫芝山,南嶺江沿途的水匪從來不少,民船商隊與水匪之間的對峙由來已久,其中又以流經湄洲郡的三灣河道為最,若是能肅清南嶺江的水匪,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蘇青枝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