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反正都死了,怎麼死的區別不大,上京城咱們就不回了。”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凝重,又合力將青柳原封不動的放進坑裡,滅了火把快速離開。
睿王府中,鳴澗阻攔不及,羅楨一身巡城衛軍服,腰佩跨刀,跟陣風似的衝進玄墨閣,見姜衍正烹茶,忙湊上前氣喘吁吁道:“表哥!聽說你有可能要去黑河?”
姜衍擱下茶杯,視線從他泛紅的臉頰上掃過,如墨的弦月眉微微蹙起,“你擅離職守?”
羅楨頓時板正神色站好,又撓著頭一臉訕笑,他怎麼就忘了表哥有時候一板一眼太重規矩呢,“表哥別生氣,下不為例!我這不也是急了麼,表哥明知去黑河是姜澤那小人的奸計,怎麼還是要去?”
“你又偷聽舅舅講話了?”姜衍斜睨了他一眼。
姜澤這些日子大概被打擊得厲害了,如今回過神想要反擊,眼看著自己和姜澄沒什麼動靜,便琢磨讓自己去黑河郡清查賦稅,黑河平原乃是啟泰糧倉,除了西南以外,啟泰的大半賦稅來自於此。
而在這之前,姜澄與戶部的幾位官員一直暗中交好,姜澤大概是疑心姜澄在黑河郡稅銀一事上動過手腳,這才想讓自己去捅破這層窗戶紙。宮內暗線下午才傳來訊息,姜衍未免羅榮得知此時貿然插手,下午便往定國侯府傳了口信,卻不想羅楨晚上就來了。
看羅楨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姜衍不免心下無奈,羅楨已經十五歲,行事還是如此跳脫,也不知他在巡城衛到底是如何歷練的。
羅楨見姜衍沒有繼續責難,癟癟嘴討好的在他對面坐下,“也不算偷聽,父親和大哥在書房說話,我正巧遇上的。”表哥未免也太小看他了!他要是不偷聽,沒準這事兒到現在他還矇在鼓裡呢!
“此事還沒定論,你不必擔心。”姜衍給他斟了杯茶,隨即道:“你在巡城衛呆得可還好?”昨日姜澤已經下旨把謝正清的嫡長孫謝詩濤調進巡城衛,謝詩濤是謝正清一手培養的太傅府繼承人,之前一直在皇城駐軍任職營千總,比羅楨年長几歲,性情也更深沉,若謝詩濤有心針對羅楨下手,只怕羅楨不是對手。
羅楨端過茶牛飲一口,有些不以為意道:“巡城衛沒什麼大事兒,我能應付。對了,是不是姜澤下旨,表哥就一定會去?”羅楨不放心,姜澤那廝陰險狠毒,一肚子壞水憋多少年了,要是表哥真去黑河郡,那不是正好入了姜澤的陷阱?
“君命不可違,若是他下旨,我自然是要去的。”姜澤從前沒有動定國侯府,想必是因為自己還沒回京,如今卻是大不相同了,但凡跟自己關係親近的人,定然會成為姜澤竭力打擊的目標。
謝詩濤進巡城衛,姜澤這是迫不及待的撒下天羅地網,想要將屬於自己的勢力剷除得乾乾淨淨!姜衍垂眸,面上淡漠得一絲情緒也無。
羅楨狠狠皺眉,鼓著臉氣憤不已,“這事兒我知道,表哥放心,我只怕姜澤會想盡辦法不讓表哥回京,他這擺明了就在挖坑,表哥可有應對之策?”
姜衍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幅度,“無礙,鳴雨幾人已經到了,此去黑河郡他們會隨行,姜澤輕易動不得我,倒是我離京之後,你和大表哥還有舅舅需要多加提防。”
羅楨右手握拳,用力點點頭,“我知道,父親也這樣說,若只是我一人在巡城衛,倒是會多忌憚他幾分,但大哥也在呢,哼,我還就真不信那個邪了,只要小爺不出錯,謝家那龜孫子進了巡城衛又能如何?酒囊飯袋一個!小爺才不怕他!”
羅楨撇撇嘴,謝家這群躲在女人身後吃飯的縮頭烏龜,謝詩濤只會進青樓包粉頭玩兒戲子,他還不看在眼裡。
姜衍搖搖頭,耐心道:“謝家能有今日,靠的不僅僅是謝琳在後宮的地位,你切記不可輕敵,凡事多聽舅舅的話,把你那衝動魯莽的小性子都收起來,我已傳了粟米幾人進京,你有什麼事可拿著玉牌到半山茶肆找他,他會傳信給我。”
姜衍說著遞給羅楨一枚黑色玉牌,聲音溫和道:“若是訊息無誤,姜澤會在明日早朝下旨,到時候恐怕沒時間跟你敘話了。”
“粟米他們也來了?”羅楨雙眼發亮。
粟米和糯米在風雨樓專門掌管後勤和情報,與鳴澗鳴雨等人分工大不相同,因著風雨樓組建之初羅楨已經回京,所以到如今還沒見過粟米和糯米幾人,但幾人的能耐羅楨卻是聽聞已久,是以聞言很是高興,表哥此舉分明是要在上京城大展身手的意思,他已經忍耐謝林母子許久,又如何能不開心?
“嗯,這些日子粟米和糯米會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