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見羅楨一臉喜色,渾然不知危機逼近,姜衍不由無奈,嚴厲叮囑道:“此外,老四那裡,你若聽到什麼與他有關的訊息,不用放在心上,也別私下搗亂。”羅楨性子衝動,萬一聽到什麼風聲不問緣由與老四對上,恐生事端。
羅楨不以為意,桃花眼中閃過懷疑,“表哥,你真信他?”
姜衍點頭,認真道:“當然,謝琳害了蘇昭儀,老四與她有殺母之仇,無論他心裡怎麼打算,在大仇未報之前,他都不會對我不利,你儘可放心。”
“好吧,我知道了。”羅楨不甘願的應了聲,又歪著頭皺眉道:“表哥,不如你再多帶些人手吧,免得被姜澤鑽了空子,我會跟寧王殿下好好相處。”他雖然跟姜澄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那不是個簡單角色,否則也不會在謝琳和姜澤的眼皮子底下安穩至今,表哥不在,他雖然不會輕易招惹他,但卻一定會好好盯著他,免得他對錶哥不利。
姜衍心中微暖,“我知道了,快回去吧,謝詩濤可是等著抓你小辮子。”
羅楨得了準信放下一顆心,這才沿著來時的路又翻牆出了睿王府。
羅楨走後,玄墨閣裡又瞬時安靜下來,姜衍兀自坐在錦榻上沏茶,銅銱裡炭火明明滅滅,紅泥壺中的山泉水已然三沸,在安靜的室內咕嘟咕嘟作響。
姜衍看似神情專注,卻並不似往常一般講究火候,燭光下,他清雋精緻的臉龐顯得異常安靜柔和,低垂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圈陰影,骨節修長的雙手一手捏起杯蓋,一手默默的提起紅泥壺往茶杯裡注水,水線高而勻細,杯中的茶芽迅速翻滾分散,如高山清溪飛濺入深潭,在潭底激起陣陣細碎浪花,室內一陣茶香氤氳。
眼見嫩綠的茶芽已經泛黃,鳴澗忍不住皺了皺眉,輕聲開口道:“主子可是不放心表少爺?”
主子喜茶,對茶葉珍而重之,每次沏茶都認真無比,沖茶分茶的過程慎重得像是對待某種儀式,像今日這般看起來專注,實則已經不知神遊何方草草了事的狀態實在少有。
姜衍抬眸看了他一眼,“粟米留在京中,我並不太擔心。”說著,又擱下茶杯起身望向窗外,簡潔利落的白色衣袍如堆沙般細細綴下,窗外月光皎潔,雖是細細的一彎月牙,卻冷霜瑩白光華灑滿大地。
“那主子?”鳴澗不解,既然並非如此,那主子何以分心?
黑河郡的郡守與寧王殿下有些交情,姜澤若是真的下旨,主子離京前寧王殿下必然會有所表示,此行也就是走個過場,身邊又有鳴雨幾人跟隨,主子自己身手也極好,就更沒什麼可有心的了。
姜衍背對著鳴澗擺擺手,淡聲道:“無事,你先下去。”
鳴澗見姜衍沒有多說的意思,又深知他素來是個謀定而後動的性子,便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翌日,蔚藍在陣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中醒來,打眼在室內看了一圈,晨光微熹,幾縷陽光透過窗欞照了進來,眼前石頭築牆木為橫樑茅草蓋頂的房子清晰而又陌生,屋內陳設簡陋,除身下躺著的土炕,只有一張沒有上過漆的木桌和兩張矮凳。
蔚藍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不禁心下莞爾,自己這心是越來越大了,昨夜就這樣睡在土匪窩裡,竟是一點也不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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嚒嚒嚒,好像放假了,端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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