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平房的門,開啟燈,我不禁擰起了眉頭。
這就是一間廚房,灶臺都是磚壘泥砌的,雖然有些灰塵,但可以看出,之前的主人把這裡收拾的十分整潔利落。
屋子裡沒人……
連個鬼影也沒有。
腦子裡冒出這麼一句,我忍不住笑了。
以前靠著幾頁破書矇事,那時候就以為自己相當牛逼了,起碼比一些假道士、假和尚有本事。
可是在讀過百鬼譜、學了鬼靈術以後才發現,關於陰陽,遠比我想象的要神秘叵測。
我現在開了鬼眼,可並不能看到所有的不同於陽間的存在。
竇大寶的眼睛夠神奇了,可是他也有看不見的東西……
我只能是說,凡人看待陰陽,就和古人、甚至是現代人看待宇宙一樣,永遠都是坐井觀天。
孫祿把頭探進門看了看,也是皺眉,粗著嗓子衝屋裡說:
“魏老爺子,我們家禍禍都已經來了,有什麼話你就不能出來說?你都大把年紀了,就不能敞亮點?”
孫屠子一向直來直去,我心裡有火,也就沒攔著他。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回應,再看高戰已經糾結的都不行了。
我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冷冷的說:
“既然不肯露面,那就算了。奉勸你一句,陰陽殊途,既然走了,就別在陽世徘徊,否則……”
我沒再繼續往下說,轉過身就要走。
高戰忽然拉了我一把,抬手朝屋裡指了指,小聲說:
“你看那兒。”
我看了他一眼,扭過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不由得就是一愣。
他指的是牆角的一個老舊的碗櫃,乍一看沒什麼稀奇,可仔細一看,碗櫃的一個櫃腳底下,竟壓著一張紅通通的鈔票。
孫祿也看見了,大咧咧的走進廚房,走到碗櫃邊,低頭看了看,抬頭看向我:
“又一張死人錢。”
我點點頭,剛想說管他娘個蛋,老子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故弄玄虛,既然某人裝神弄鬼,我才懶得在這兒耗時間。
可是不知道怎麼,我腦子裡忽然就蹦出一個模糊的想法。
從再次來到二爺屯,除了進這院子以後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以外,我好像忽略了某個細節。
那個細節貌似對於整件事無關緊要,卻又是解答一些疑問的關鍵。
“我到底忽略了什麼?”我喃喃自問。
“禍禍,這兩張錢可不一樣啊。”孫祿忽然說了一句。
“啊?”
“這張面額大,先前那張是一百的,這個好像是……一億的。”
孫祿嘴裡說著,人已經蹲下身捏住那張冥幣的一角,想把它拽出來。
扯了兩下沒拽動,索性用肩膀頂住碗櫃,‘嘿’的一聲把碗櫃頂了起來。
“臥槽!”孫祿驀地轉眼看向我,“這下面有個洞!”
我猛一激靈,剛才那個模糊的想法似乎一下更清晰了些。
我甩掉剛點的煙,走到碗櫃旁,衝孫祿一揚下巴,兩人合力把碗櫃抬到了一旁。
果然就見碗櫃下有一個兩尺見方的洞口。
我也顧不上多想了,回頭衝張村長伸出手,“手電給我。”
張村長這會兒早六神無主了,聞言忙手忙腳亂的把手電筒遞給我。
我打著手電往地洞裡照了照,抬起頭想了想,腦筋兒又是一蹦。
見高戰和張村長都看著我,我也沒多說,遲疑了一下,說:“我下去看看。”
孫祿抿了抿嘴,“我跟你一起下去。”
這會兒我已經隱約有了些眉目,也就沒堅持反對。
把竹刀往他手裡一塞,又打著電筒往下照了照,轉過身順著洞裡的扶梯下到了洞裡。
孫祿跟著下來,嘴裡嘟囔著說:
“看來這魏老四不簡單啊,普通人哪有在家裡造密室的。”
“這不是密室……”
“不是密室,難道是地窖?現在還有人挖地窖嗎……”
孫祿邊說邊從扶梯上跳下來,回頭順著電光一看,頓時沒了聲音。
竹製的扶梯吱呀響起,高戰也跟著下來了。
看清地洞裡的情形,愣了愣說:
“這……這是祠堂?不像啊?要供奉先人的話,也不該是在地窖裡偷偷摸摸的供奉啊?還有這畫像……要是供奉祖宗,那也不能是三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