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甜也在看著宮翎,用那雙桃花眼很細緻地打量著。
良久之後,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縷失望,但又夾雜著瞭然之色。
果然,不同了啊。
明明是一樣的身體,一樣的臉,但因為內裡靈魂不同,仔細看就完全能分辨出來那是兩個人。
宮翎的眉峰會隆起一些,眉角上揚,嘴唇總是僅僅抿著,給人的感覺很銳利,很倔強,像一把出鞘就不會回頭的劍,身上的氣息亦很冷漠,似乎在不自覺地排斥著周圍的一切,哪怕跟著自己或者奶奶在一起時,會減淡許多,卻也不能完全抹去。
可這人不同,這個的眉眼舒緩下來,氣質溫潤,儘管面無表情著一張臉,似乎也能從她眼睛裡看到暖暖的笑意。
不得不承認,相比滿身刺蝟,拒絕別人接近的小堂妹,還是她更容易被人接受。
難怪只是一場野外試煉,班上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奉她為老大,一次昏迷,所有人都集合起來為她折千紙鶴祈福,一次失蹤,所有人都自發的出去找人。
宮翎可沒有這樣的好人緣。
宮甜忍不住嘆息一聲,這個事實讓她生出聯想,是不是老天爺覺得宮翎那樣的性格不適合在這裡生存下去,所以才會派來一個她?
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都沒有說話。
二夫人有些疑惑,笑著道,“怎麼都不開口啊?甜甜,這一個月以來可都是翎翎在照顧你,那份細緻連我這個當孃的都比不上!”
透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衣衣已經知道宮甜並沒有把自己不是宮翎的事告訴她父母,而是默默地瞞了下來。
衣衣也能猜到她的想法,對於一些人來說,他們寧願去接受殘酷的真相,也不遠相信虛假的美好,但另一些人不是這樣。
善意的謊言很有必要。
清醒的人,其實不需要太多。
這種時候,她應該會想說些不能讓她娘知道的事。
於是,衣衣對著二夫人道,
“二伯母,我肚子有點餓,我想吃你做的酸菜魚了,堂姐剛醒過來身體還有些虛弱,別人不知道有哪些忌口的,你能不能親自下廚給堂姐做一份,想必堂姐睡了許多天,也很想念。”
“翎翎說的是,我都歡喜得忘了,甜甜睡了這麼久,是要好好補補。”
二夫人是個簡單的人,喜歡做飯,一下子就被衣衣給轉移了注意力,頓時不再關注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變得興致勃**來,她一一細數過宮甜現在不能吃的食物,然後選出了三份湯、粥,讓宮甜從中擇了一個,這才高高興興地去準備了。
於是,房間裡只剩下宮甜與衣衣兩個人。
“我應該叫你什麼?”二夫人可以無顧忌地叫她翎翎,宮甜卻有些不能接受,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自己真正的名字,衣衣完全沒有被冒犯的惱怒,也不覺得怪異,反而有些懷念地開口,“衣衣。”
“一一?”大概所有人聽到這個音的時候都會條件反射性想起另一個“一一”,宮甜覺得這名字有點古怪,真的不是父母取的小名?還是她原本就和宮翎差不多大,沒來得及取大名?
宮甜不由得問,“可以說說你之前的事嗎?”
衣衣沒想過糾正,事實上,雖然這裡的文字她一開始都認不出,但奇異地並不是字母文字,也是方塊字,有著類似的看到字就讓人忍不住聯想起相應事物的奇異魅力。
當然,也有些很多古字,衣衣完全沒辦法聯想,她猜測,應該是遠古時候,有很多東西與現在並不一致,有的發生了變化,有的消失了。
得以儲存下來的,文字也跟著變化,消失的,則還是原來的描述。
所以有一些字,那是實實在在比衣衣所知的繁體字還要繁瑣,倒是日常通用字只比簡體字繁瑣一些,比繁體字更簡單,似乎是介於兩者之間。
只是含義更豐富,包含的訊息更多。
如果說衣衣從前的文字是大白話,這裡就有點像更精煉的文言文。
不過隨著衣衣接觸的越多,雖然仍然覺得自己前世的文字更好用,但心裡也不免隱隱有種感覺,這裡的文字更貼合這裡的實際,反而是前世的某些字,延續過來,衣衣自己都覺得有些怪異。
就好像地方方言一樣。
字意豐富,數量更多,與之相對,讀音更多,有些是衣衣前世沒有的。
讀音一樣的也更多了,衣衣也不能確定她誤會的是哪個,反正念起來一樣,就這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