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衣衣心理再成熟,再放得開,也忍不住要嫉妒了。
都是異類,怎麼別人就那麼好運呢?
她再想起曾經聽斬塵說起北大陸只有桑家人能夠契約,而桑家人又只剩下自己一個,於是,自顧自覺得獨一無二份的契約能力便是上天賞給自己的金手指。
結果出門一趟,這個誰,那個誰都能契約。
當然,衣衣也不是非要獨一無二、鶴立雞群。
她又不是中二期的小孩,喜歡出風頭,喜歡展現自己,她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更多時候喜歡混一個不前不後的位置。
只是,當這金手指竟然是要命的,衣衣就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她仰頭望天,無比惆悵地想:莫非空間才是我的金手指?
兜兜轉轉答案又回到一開始,就像是一個圓,分明已經跑到了千山萬里外,然後才發現,最重要的是,其實是最初的。
她想起穿越過來那幾年自己看過的網路小說,隨身空間文正流行,如果等級比較低,主角玩的便是種田流,如果較高,是一座仙府,或者須彌芥子什麼的,便是修仙流。
按照這個思路計算下來,莫非自己今後便是個種田的命?衣衣打了個哆嗦,安慰自己,第一,不要那麼自戀,未必就是主角,第二,這是個不科學的玄幻世界。
所以,那些道理都是行不通的,不能被自以為的條條框框束縛住。
有時候就是你以為你不行,然後你就真的不行了,若相反,你覺得你行,你就會發現做成它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雖然這般安慰自己,但看著溫順窩在夏仇懷裡,要摸給摸,要親給親的噬金鼠,衣衣心中還是升起了淡淡的羨慕。
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自己還是正統的桑家傳人呢,可兩次契約都顯得十分戲劇化,和不容易。
和斬塵契約時,血液暴動,被燒成了人幹,不知怎的,稀裡糊塗居然還活了下來。
第二次倒是沒有那麼兇險,但實驗過程卻是千難萬難,精力都被榨乾了,頭疼欲裂,彷彿一氣熬了三四天的夜,本人親身經歷證明,這可是一個不小心就要猝死的。
衣衣不知道,雖然自己是個面癱,情緒不上臉,但一旦放鬆下來,周身縈繞的氣場就特別容易被讀懂。
就是那句俗話說的,不用看你的表情,你心裡想的都寫在臉上啦。
這淡淡的羨慕一下子就被看似因為憋屈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其實有偷偷用眼角餘光關注衣衣的夏仇看個正著。
頓時,夏仇心氣就順了。
感覺自己在衣衣那裡吃的癟都不用在意了。
她睥睨地想:你算計到方方面面怎樣?事實證明你說的是對的,我的是錯的,又怎樣?我有小金。
是的,在夏仇心裡,只這一個事實就足以秒殺全部!
她優越感爆崩地想了好一會兒,心底有一個聲音釋然地說著,不枉我吃了那麼多苦……
這念頭一起,夏仇的身體便不著痕跡地抖了抖,情緒終於不那麼激昂了,然後她想,自己這時候應該炫耀啊。
饞死她!
於是,衣衣就見到了夏仇抱著噬金鼠開始跟個花孔雀一樣花式炫耀,瞬間,羨慕都丟到臭水溝了,只剩下滿頭黑線。
她抹把臉,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那個前世的貓控朋友。
衣衣自己對貓啊,狗啊等寵物無感,實在不能想象居然有人會喜歡那樣嬌氣的小東西,拿他們當祖宗伺候。
如果讓她養,那貓必然是用來吃老鼠的,那狗必然是用來看家護院的。
不會?
那我養你做什麼?
吃的也不會那麼金貴,還特地去買什麼貓糧狗糧,她最大的容忍,就是自己吃什麼它們吃什麼。
因此,衣衣羨慕的並不是夏仇的噬金鼠本身,而是這件事背後代表的意義,現在被炫耀了,也只覺得無語、辣眼睛。
當然,那小小的一點懷念,就不用特地點出來了。
緩了良久,見夏仇居然並不收斂,反而越炫越起勁,衣衣只得開口,再這麼下去,自己都要睡了。
“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
不得不說,夏仇對林坤的仇恨值當真高到了一個境界,分明前一秒還在炫鼠炫得不亦樂乎,嘴角揚得高高的,可在下一秒,她就直接冷了臉。
整個人的畫風好似突然從赤道轉去了南北極,前面有多熱烈,後面就有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