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小室,也不知道夏仇是怎麼弄的,屋頂、四面牆壁與地面都鋪的是木頭,有些簡陋,乍一看,還以為是坐落於叢林之間的獵人小屋,不拘屬於誰,就專門供往來獵人歇腳。
但真正走進去,就會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彷彿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
鍋碗瓢盆,床榻被褥等等甚至還有一個梳妝檯。
衣衣算了算,夏仇來到林府也不過一個多月,居然把地下挖成了這樣。
這還不算她到處去聽牆角的時間。
衣衣覺得不對,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雖然沒能見到衣衣臉上的驚歎,但機智地從衣衣眼中看出情緒的夏仇表示很欣慰,她帶著一種炫耀的心情,揚起頭對著衣衣道,“幫忙把人抱到床上吧!”
衣衣覺得好笑,“不用再墊一張床單?”
一看那床,就知道不久前還有人睡過,慧姨雖然被自己用床單裹了起來,但身上流血的衣服沒換,就這麼放上去,一定會弄髒的。
“不用,到時候再換,我買了很多。”她點著下巴,指了指不遠處豎起來的衣櫃。
那裡面可不只是衣服,床單這類東西她準備很多,就是想著用一張丟一張。
倒不是浪費什麼的,而是身處地下,水必須省著用,基本是供來吃喝的,哪能那麼奢侈地洗床單?
衣衣只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
她想起獸潮季那段缺水的苦逼日子,又憶起自己空間裡存的水,雖然在野外時用得沒多少了,但後來她又跟小倉鼠一樣兢兢業業地補上了。
根本不缺,只是這話沒法說出來。
於是,衣衣很自然地點點頭,以示理解。
她們一起把慧姨放到床上,衣衣又摸了摸慧姨的額頭,確認她傷勢穩住了,沒有發燒,然後提溜著雅雅,去一邊上問來龍去脈。
雅雅這一天過得很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尤其是在她本已經絕望的時候,倏地發現孃親沒有拋棄自己,沒有把別的東西看得比自己重,那一瞬間的喜悅幾乎蓋過了對張老爺的恐懼,升到峰值。
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孩,有慧姨寵溺,學習奉天決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哪裡比得過夏仇和衣衣這兩個不能以正常標準衡量的?
精力耗盡的她很早便想上床睡覺,不過大概是這一天經的事,把她身上不多的嬌氣也給打磨掉了。
沒有衣衣發話,她就一直掐著股掌,用疼痛來保持清醒,直到衣衣果然問起,她一邊懷揣著我終於也有用了一回的喜悅,一邊無比細緻把自己聽到的、看到的、想到的通通倒給了衣衣。
小小的、弱弱的聲音聽得人心都軟了。
偏偏她還貓一樣乖巧地往衣衣懷裡鑽,彷彿這樣便可以從衣衣身上汲取到力量,等衣衣因為聲音消失而回過神來時,就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睡顏很是恬靜,像一副溫馨的看得人忍不住會心一笑的畫卷,就連那腫起來的眼睛似乎也有了一種特殊的美感。
衣衣把人抱到床的另一頭,扯過一角被子,細細地把人裹好,才走向夏仇。
衣衣本來是想和她商量接下來行程的,可一走近,卻被她懷裡抱的東西吸引目光,忍不住開口問,“這是老鼠?”
“什麼老鼠?”夏仇眉頭豎起,異常不悅地諷刺,“你們宮家不是最看重這些基本常識?怎麼連噬金鼠都認不出來?居然把我的小寶貝看成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老鼠!”
噬金鼠?衣衣覺得這名詞有些耳熟,又仔細看了看,果然和一般老鼠不同。
毛髮看似是不起眼的灰色,但仔細看,卻可以從中看出淺金色,不是華貴的土豪金,反而像是金屬的顏色,給人無機質的,冷漠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它的頭上赫然有一道金色的刻痕。
圓滿將溢,是一階巔峰,向著二階邁進的特徵。
衣衣的嘴角抽了抽,這是兇獸吧?
雖然也有那種溫順的、可以當成寵物養的兇獸,但是在她記憶裡,噬金鼠可從來沒人敢當做寵物養吧?
無他,噬金鼠雖然體型嬌小,皮毛在太陽光下一照,閃閃發著淺金色的光,十分漂亮,可這小東西很兇,基本不能被人馴養,哪怕是從幼崽期養起,等它長大,野性同樣會復甦。
偏偏小傢伙以金屬為食,牙齒利得哪怕是精鐵做的籠子都別想關住。
要知道,精鐵做的武器,一般武徒亦未必買得起。
但它居然這般乖巧地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