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此刻已經凌晨四點半了,接下來的時間,老武沒有再打鼾,可趙慎三也沒有睡著,他微睜著雙眼看著窗外,生平第一次細緻入微的觀察著黑夜如何被白天替代的整個過程。
而他昨夜的分析跟那個古怪的夢糾纏在一起,讓他的思維不停地發生著戰爭,一會兒覺得這個訊息是可信的,他應該按照那首詩的提醒去行事,一會兒又覺得這可能是個可怕的圈套,連書記她們正是用這種方法誘使他上鉤,自行作出證實他是李文彬忠實部下的事實來。
第二天,趙慎三依舊在那個神秘的小區裡資訊不通,但是外面卻已經出現變數了,這個變數並不是來自官方,雖然起自官方人士,但說到底還是屬於私人行為,因為“鬧事”的不是別人,是莫名其妙丟了丈夫的鄭焰紅。
那天下午,趙慎三跟朱長山一起去南州,當時並沒有引起鄭焰紅的注意,因為朱長山的來意她是知道一些的,畢竟再近近不過夫妻,趙慎三縱然再嘴緊,事關朱長山跟馮琳姐妹的糾結,他還是告訴了鄭焰紅一些,當然,涉及案情的並沒有說,僅僅說無意中發現朱長山跟馮琳居然是老情人,甚至連她那個在國外招搖到給肖冠佳帶來滅頂之災的女兒,也有可能是朱長山的種。所以朱長山欲言又止不讓鄭焰紅聽,神神秘秘拉著趙慎三出去了,鄭焰紅猜到估計是讓趙慎三替馮琳做什麼事情去了,也就沒在意。
可是丈夫走的時候還是跟她說了一段有跡可循的話:“建設書記給我電話,說陳書記找我幾天了,讓我火速趕到南州有急事。”
就是這幾句話,讓鄭焰紅始終懸著心,畢竟趙慎三因為那些莫須有的檢舉信,已經落得要發配中央黨校了,現在驟然間又被陳書記招走,也難保不會是省裡到底頂不住來自社會輿論跟高層干涉的雙重壓力,要對趙慎三實行一些措施以正視聽了,而這種措施雖然初衷僅僅是掩人耳目,但也難保有居心叵測的人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最終查著查著就真出事了!
故而,晚上七點鐘開始,鄭焰紅就開始撥打趙慎三的電話,卻一直顯示關機,她又打朱長山電話詢問,得到的答案也是趙慎三進省城就接到李建設書記的電話,在路邊下車打車走了,具體去了哪裡不知道,聽到趙慎三接電話的時候提到過陳書記在哪裡等這樣的話。
這種跟她最後接到趙慎三電話一摸一樣的說辭讓鄭焰紅稍微平定了一些,到了十點鐘,她再次打趙慎三電話依舊關機,她就有些著急了,一著急就想打陳書記電話詢問,但她想了想後,又覺得也許自己杞人憂天了,畢竟紀檢系統的案情分析會一開就是一夜的事例多得很,也許趙慎三按規定關閉手機正在開會,今晚就不打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鄭焰紅就再次打趙慎三手機,依舊關機,她勉強忍到上午十點鐘,還是一樣的電腦提示音,這讓她徹底坐不住了,活生生一個人,進了省城就沒了音訊,這算什麼?
如果趙慎三是個跟範前進那樣不靠譜的人也就罷了,偏偏這個男人對妻子是細緻入微,平素兩人雖然兩地分居,卻每天電話不斷,最起碼誰在哪裡是必須清楚的,可這次卻如此詭異的不見了。
鄭焰紅先打的是李建設的電話,李建設的回答十分滑頭:“是啊鄭書記,是我把小趙叫走的,陳書記覺得這個案子從頭到尾都是小趙在查,拋開他太不順手了,就讓我把他叫進省裡暗地參加調查,我把他交給陳書記就走了,後來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過鄭書記,我建議你別急也別問,畢竟這是紀檢系統的紀律,人是不會丟的。”
就這樣,鄭焰紅暫時又安定了一天,到晚上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心裡沒底不說,總是一陣陣發慌,好似趙慎三這次會真的失蹤掉一樣惶恐不安,這讓她連工作都顯得十分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