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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有扈氏,尚且不能一戰成功,整軍修政,然後才勝,可見用兵之艱難險阻。先世之勝,猶且如此,何況我朝近世,諸侯禍亂以久,正須君王克敬守己,施仁政以顯德行,方可使天下信服。不施仁政,輕言兵事,實乃取禍之道,竅以為有害於國。”

履癸眼見三公之中竟無一人肯支援自己,各個嘰嘰歪歪用諸般理由來反對,尋思:

“先王皋、發二君均施仁政,亦不見諸侯拜服,萬國來朝,分明盡是亂臣賊子!豈是德行可化?”

履癸心中失望之餘,含怒斥道:

“爾枉為宗親!竟出此言?朕方欲倚爾征服天下,使萬國來朝,爾卻誹謗我皇祖考、曲解史實在先,誣衊朕無勇無德在後。叫朕如何倚重於爾?”

無荒亦不敢再言。

時有天官關龍逢,職責上和後世言官諫臣頗有相近之處;說道:

“臣聞人君待臣下,不以辯駁斥責臣下為貴,而以納言擇善為貴;臣下之言,豈能一一盡善?在於人君分辨擇取。且以人君之尊,出一言雖自以為非,人亦以為是;何況自以為是,誰敢言非?臣下位卑,若懼於君王威嚴,雖人人以為是,猶不敢言非。臣嘗聞善納人言,是非取決於人者昌,不納人言,是非取決於己者亡。原君王虛心受善以治天下,勿任性自恣違背天下人之!”

履癸掉首不顧,尋思:

“此雖正言,奈何用心不良,終是不欲使我振興宗廟,布武天下。”

履癸遂厲聲斥道:

“朕嘗聞聖賢納善言,豈有納欺侮誹謗之言者?”

關龍逢復又進言道:

“言者,聖人細察,以為善言則為善言,常人忽視,以為狂言則為狂言。”

履癸大怒,越發厲色大聲,斥道:

“爾是在誹謗君上,謂朕忽視群臣之言?此即爾的為臣之道?”

關龍逢謝罪而出,商侯亦謝罪而出。履癸心中惱恨,怒目而視,任其自去而不顧。二臣既出,履癸說道:

“似此等諸臣,皆不能輔我成大志!”

奈何眾皆默然,履癸又大聲問道:“諸卿士中竟無一人能成朕志、同朕心、輔朕力?”

時有履癸心腹寵臣琅辛、苟肥,早知履癸性情,胸中算計得妥妥當當,知道履癸可順不可逆,可言惡不可言善,正好來相搬弄是非。棄去君子,自圖富貴,逞兇肆害以快邪志。卻得履癸這一問,無人進言。琅辛遂道:

“君王自有神氣,自俱神力,合該布武天下,使諸侯驚懼拜服,不敢輕動妄笑,又何必因諸臣之言而疑惑?”

履癸聞之大喜,笑道:

“卿真乃朕之心腹,合該助朕成就大志,揚名於史。”

大宗伯無荒猶在座,復進言道:

“此佞人之說,奈何君王信以為真,若論勇力,莫過於蚩尤,君王之勇,比之蚩尤如何?是故天下大勢不在勇,而在民心所向,如今王室積弱日久,正須施仁政修德行,豈能輕言布武天下?”

履癸又掉首不顧,尋思:

“先王修了一世德行,終不見萬國來朝,又叫我修德行,分明不欲使朕振興宗廟!盡皆昏潰之輩。”

苟肥進言說道:

“王國衰弱,正賴君王振奮以興霸業。諸侯不朝,正須征伐以圖拜服。愈是姑息,愈漲諸侯氣焰!”

又有小人於辛、侯知性、武能言等,皆拍手合讚道:

“此大善之言,正中君王之度。”

履癸大喜,撫掌笑道:

“卿輩何不早言?吾得卿輩足矣!”

遂又斥責無荒,無荒謝罪而出。群臣中有賢者,宗親費昌,元士育潛、逢元等人聞見諸人言語行狀,皆默然不語,相隨而出。

無荒說道:

“諸賢何不苦口齊諫新君?”

費昌接道:

“諸公所言,即下臣之所欲言。下臣即言,不過如諸君之言,又有何益?”

無荒與三人同見關龍逢,關龍逢閉戶自省其罪而謝四客,說道:

“不能修德積誠,以格君心,乃以妄言取罪,不敢與公卿相見。”

無荒等遂退,往見虞公,虞公已命駕歸虞國。乃見商侯,商侯嘆道:

“新君若此,我輩多言無益,不如歸國。”

無荒曰:

“新君已被小人所惑,公欲歸國,我當同行。”

又向商侯敘述琅辛等人言語行狀,大家少不得憂泣嘆息一番。

即無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