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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 前塵往事

“其中緣由皆在此卷之中。”王韞說罷當著蔡吉的面展開了《太平清領道》。

而隨著卷軸一點點鋪展開來,蔡吉的眼神也由最初的好奇逐漸變成了驚訝,“這......這不是墨家的後學?!”

“主上好眼力!”王韞欣然頷首道,“此卷正是墨者借方士之名所著。”

蔡吉之前之所以會對《太平清領道》如此感興趣,主要是出於歷史碩士的習慣,覺得這本在後世失傳的書十分珍貴而已。正如這會兒要是華佗宣佈他完成了《青囊書》,蔡吉也會將其視若珍寶。但眼前這卷《太平清領道》上的內容顯然不是蔡吉先前想象中的道家修仙之術,而是結合了丹藥、機關術等內容的墨家後學。倘若事實真如王韞所言,《太平經》的半部是由墨者所編,這便意味著墨家與太平道的關係遠比蔡吉想象的還要密切。結合墨家在歷史上的一些作為,蔡吉有理由相信王韞這會兒獻上《太平清領道》必有其深意。

思慮至此,蔡吉收斂起了最初的驚訝,轉而向王韞不置可否地問道,“既是墨者何以借方士之名替道家著書?”

面對蔡吉的疑問,王韞侃侃而談道,“主上有所不知,墨家雖自秦時起便為朝廷所不容,但墨者並未因此消聲滅跡。相反數百年來,墨者暗中結社,借術士之名奔走四方,以丹藥機關之術博取上位者信任,推行墨者之法。久而久之便與各地五行家、方士、神仙家相融合結成了太平道。昔成帝(公元前51年—公元前7年)年間,國事不振。有先師甘忠可詣闕,獻《包圓太平經》於天子。其稱大漢雖逢天地大終之際,但天不棄大漢,遣赤精子下凡。助大漢重拾天命。誰曾想光祿大夫劉向竟以“假鬼神罔上惑眾”之罪名,將甘忠可下獄致死。”

蔡吉聽到這裡總算是證實了心中一直以來的一個質疑,那就是太平道的核心思想並非來自道家。須知道家乃華夏之根。論資歷遠勝儒家與法家,堪稱帝王之術,貴族之學。試想以黃老之術為統治者所接受,宣揚“上善若水”、“清靜無為”的道家,又怎麼可能打著“致太平”的旗號鼓動黔首造反呢?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一門學派不能以本來面目見人,卻又極富入世之心,同時還不被道、儒、法三家接受。滿足這三個條件的似乎也只有墨家一派而已。

王韞這會兒的介紹一方面證實了太平道的核心思想來自墨家。另一方面也從解釋了墨家為何難以被統治者接受的一些原因。至少在蔡吉看來甘忠可那樣的方士根本不懂帝王之心。試想同樣是毛遂自薦。法家跑上來說,“權制斷於君則威,吾有強國之策若干……”道家、儒家跑來說,“天人合一,君上乃赤帝子化身。吾願……”太平道的跑來說,“吾乃赤精子化身,來助爾……”如此不識時務,被儒家下黑手,也就不足為奇了。當然蔡吉也知太平道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否則也就不會有黃巾之亂爆發。所以她抬手示意王韞繼續說下去。

王韞見蔡吉並沒流露出對太平道借鬼神之名干政的反感,便繼續向其講述道,“數年後,成帝薨哀帝繼位。國事益加不堪。哀帝久病不起,甘忠可弟子夏良賀說服大臣李尋等人再次以太平道勸說天子。哀帝為求病癒,遂下令改號為‘陳聖劉太平皇帝’。夏良賀、李尋等人得勢後,便以太平道推行變法,整肅朝綱。然而朝中計程車大夫卻對太平道大肆攻擊,加之哀帝久病不愈。夏良賀等人最終皆被奸佞所害。”

“以太平道推行變法?莫不是照搬墨學?”蔡吉好奇地問道。

“尋常術士怎懂治國。自是以墨學為準。”王韞毫不避諱地承認道。

蔡吉點了點頭問道,“後來呢?”

“自此之後太平道上下便斷絕了輔佐漢室之心。墨家則以此為戒,重修《包圓太平經》,改名為《太平清領道》,並與《太平要術》合併成《太平經》。直至桓、靈二帝亂政,朝綱再次不振,大賢良師與墨家矩子馬元義合謀推翻漢室,建立黃天神國。按雙方議定之計,大賢良師在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招兵買馬,聯絡信徒。馬矩子游走於朝廷顯貴之間為太平道安插細作。如此這般潛心佈置十年,大賢良師得兵百萬,馬矩子亦得中常侍封謂、徐奉等京師官吏為內應。雙方約定光和七年三月初五,大賢良師自八州起兵舉事,馬矩子率墨家子弟潛入京師刺殺朝中要員,如此裡應外合一舉推翻大漢王朝!直到……”王韞說到這兒,原本擱在膝蓋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微微顫抖起來,

“直到濟陰人周唐向官府告發了馬元義。”蔡吉替王韞說出了最後的結局。在蔡吉的印象中馬元義一直以來都以黃巾大方首領的身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