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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蜀中天府之國,物產豐富;若為我有,國力大充,然後伐南漢可操必勝之算。”

“這就是你所說的‘蜀必平’了。”光義又說,“不過西蜀隔絕中原,險易虛實,向不為外人所知,你說‘蜀可平’,恐未見其可?”

“這,”趙普看著皇帝說道:“陛下盡知,鳳州團練使張暉極能幹,把蜀中的山川地勢,關塞道路,以及民心士氣,打聽得詳詳細細,已經秘密奏聞。蜀中宿將凋落,武備不修;取之如翻掌、探囊。”

他們兩人一吹一唱,談得十分興奮,皇帝只是默默聽著,始終沒有表示。這使得奇書網電子書光義深惑不解,不能不問。

“陛下——”剛喊得一聲,皇帝便大搖其頭;這樣,光義說不下去了。

“後蜀孟昶,不比前蜀王衍那樣子荒淫。”皇帝徐徐說道:“我問過許多人,都說孟昶慈惠愛民,恤刑勸農,是個有道之主。他不聽李昊的活,只是寵信小人王昭遠,一時糊塗,應該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平局之議,擺著再說吧!”

光義和趙普,大為失望,但天語如此,無可奈何,也只好擱置著,另覓適當的機會再進言。

2

機會來得極快,極好。

就在那場大雪初霽的黎明時分,趙普正要上朝,有人來叩門,要謁見宰相;問他的姓名,搖頭不答,只說見了宰相,自會知道。

門吏無奈,只好為他通報;趙普是個極深沉的人,便吩咐傳見。

為了防他是刺客,先作搜檢;身無寸鐵,卻有一個蠟丸,這個蠟丸當面呈了給趙普,他先放著,細細打量了來客,衣著與常人似乎不同,因而不問姓名,先問來歷:“你從哪裡來?”

那人看了看左右。“有機密話說得嗎?”他問,是濃重的蜀中口音。

這一下等於就洩露了來蹤,趙普便站起身說一句:“跟我來!”

他把他帶入自己的書房,以客禮相待;隨從獻上了茶,立即退了出去,順手把房門關上,於是來客自陳姓名:“我叫趙彥韜。宰相怕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

“誠然。”

“我再說一個人,宰相一定知道:王昭遠!”

這個人,趙普怎能不知?而且盡知其生平——鳳州團練使張暉早有報告:王昭遠是成都人,幼年孤苦,給一個和尚當小廝,生得十分伶俐;由於偶然的機會,他成了孟昶的書僮。那時後蜀的高祖孟知祥,還是前蜀的成都尹,稱帝以後,幾個月的功夫便已晏駕;長子孟昶即位,王昭遠還是侍從的身份,但卻有了一個官銜:“捲簾使”。慢慢地,他由打簾子變為替孟昶管茶酒、侍宴之餘,常替孟昶出些主意,居然參與政務,日見親信,被委以“知樞密院事”,掌管軍政的重任;再進一步,竟以“山南西道節度使同平章事”,平章國事,宰相之任;李太后大為不滿,但孟昶對他寵信如故——他正是趙普的對手,所以一聽趙彥韜提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動容了。

“王昭遠如何?”趙普說了這一句;忽又問道:“足下請先道來意,可是王昭遠遣你來見我的麼?”

“不是。王昭遠只遣我去見北漢主劉鈞。”

“是何使命?”

“潛約北漢,自太原發兵南下;蜀中自子午谷出兵響應。”

趙普大驚,轉念之間,卻又大喜,把那蠟丸託在掌中問道:“想來此中就是孟昶致劉鈞的書信?”

“正是。”

“則然足下何以背主?”

“這不消說得,自然是棄暗投明。”趙彥韜答道:“蜀中百姓,早知天命有歸;想為大宋建功的,不止我一個。”

“好極了!”趙普起身一揖,把蠟丸放入懷中:“足下的富貴,都在我趙某身上;且請隨我入朝。只是為了隱藏行蹤,今天不得不委屈足下。”

宰相上朝,儀從煊赫,趙彥韜就當作趙普的貼身隨從。一起進宣德樓右掖門往東,直到中書省下馬。

中書省之北就是樞密院,位置偏西,通稱“西府”,中書省則稱為“東府”;東西合稱為“二府”,分持文武兩大權柄。趙彥韜背蜀告密,趙普以宰相的身份,原可以單獨處理其事;但告密的內容牽涉到軍事,他覺得讓樞密院去辦,比較妥當,所以到了中書省,把趙彥韜別室安置以後,隨即吩咐堂吏:“到西府去請曹承旨來!”。

樞密院的正副長官稱為樞密使,樞密副使;但通領院務,繁重的責任卻都落在“樞密承旨”身上——曹承旨指曹彬,字國華,正定靈壽人;在皇帝的故人中,他是最為趙普所佩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