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茶盡你喝!”
那時在演武廳中集合待命的將校,已經發覺其事,雖不知真相如何,但悄悄窺視,亦可猜想到袁德宏已被挾制,耳語相傳,群相驚駭,有些人便要衝進去弄個明白,有些人便拉他們,說會“害了都指揮使的性命”。袁德宏治軍雖欠嚴整,但他的為人並不刻薄,顢頇中不失忠厚;為了有此顧慮,不敢造次。
其中有一部份別具用心的,卻發現了這是個一方面可推倒袁德宏,一方面可以建立功勳的好機會,只是這少數人不能號召大家有所行動,必須推戴副都指揮使出來主持。於是尋著他去告知其事。
那副使姓周,倒還是個持重能幹的人,一聽袁德宏被劫,大驚失色!定下心來考慮,首先就想到,宋軍的死士已深入南陵渡行事,可知後續的大軍必也已不遠;三會砦那裡如何了呢?
轉念及此,立即下令,派人分南北兩岸速速打探軍情限時具報。
“副使!”一個姓吳的校尉說:“等打探確實,再來備戰,只怕來不及了。請副使攝行職權,立刻下令各戰棹待命作戰。”
“你莫忙!”周副使皺著眉說:“命令要層層節制,不能直接下到每一條戰船上,而且弟兄們此時都散開在各處,一時也召集不齊。我先到演武廳看了再說。”
“我勸副使不必到演武廳,等我去把大家帶了過來,聽副使的命令。”
“不好,還是我去。”周副使已看出他的本意,便正色表示態度:“戰備要緊,主帥的安危亦不能不顧。第一步要先把事情弄清楚,才好定處置的辦法。”
“提醒副使,”吳校尉厲聲說道:“此時要應變!豈可自投虎口?”
話中帶著責備和威脅之意,周副使不能不為將來追究責任時,預先留下辯解的餘地,所以隨即答道:一你的話不錯!我現在派你傳令,召集弟兄,各回戰棹,準備起錨作戰!不過你要注意,不得命令,不準擅自行動。違令者斬!“說著,拔一枝令箭給了他。
“遵令!”
吳校尉是有心要激出變故,高舉令箭,命人吹笳鳴金,緊急集合。這聲音傳入王令巖耳中,不免吃驚,便催剛剛才答應投降的袁德宏採取行動。
“只怕他們不肯聽我的話!”
“你還未曾說過。何以知道他們不聽?”
“好!”袁德宏說:“我找副使來談。”
“不必!你到演武廳上跟大家說明棄暗投明的意向。”王令巖又說:“先下一個命令,叫大家保持平靜,不得驚惶。”
正說到這裡只見八名持刀的衛士,擁著個將官進了門;王令巖一看便猜到,這就是袁德宏所說的副使了。
“周副使,你來得正好!”袁德宏大聲喊道:“請你立即下令,不得有任何躁急的行為,免得玉石俱焚。”
周副使很沉著地打量著三令巖、吳惠龍和老朱,然後問說:“這三位是何許人?”
“大宋的使者。”
“周副使!”王令巖神色凜然地說:“這一刻非常緊要,如果你想保全袁將軍、保全你們的弟兄,務必即時下令,制止妄動!”
“對了!”袁德宏接著說道:“這所關不是我個人的生死安危;宋朝大軍已渡大寧河,非你我所能敵,徒事犧牲,無益大局。你趕快先下令制止,我們大家再從長計議。”
周副使想了想說:“我遵辦!”
表面說遵辦,其實他另有打算;只要沒有動員召集的形跡,暗中仍不妨備戰,所以他吩咐隨帶的衛士,拿著令箭去召吳校尉來此。同時傳令,所有計程車兵,各回戰棹,不準亂走。
王令岩心想,這周副使到底是何居心,有些不易猜度。不過主帥都在這裡,如果真的能夠坐下來“從長計議”,也是一條緩兵之計,所以聽他處置,暫不作屍。
“周副使!”袁德宏說:“你聽這位王將軍,細敘大勢。宋朝天子,仁厚過人,深得民心;一統之業,遲早必成。你我順天應人,該識時務。請坐下來談。”
於是各據一桌,這面有吳惠龍和老朱看守著袁德宏,那面有帶刀衛士保護著周副使;王令巖就坐在袁德宏身旁,對周副使展開說服的工作。
他的一番大道理還未說完,周副使派去傳令的衛士,回來報告:“吳校尉不肯來!”
周副使尚未開口,袁德宏便問:“為什麼?”
“你想呢?”周副使說了這一句,又向王令巖說。“吳校尉的用意十分明白,足下不可上他的當!”
王令巖明白了,吳校尉大概是反叛袁德宏,故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