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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完全知道。”吳惠龍介面說:“他跟劉光乂詳細談過。——談這件事的時候、不准我們在旁邊。”
兩個人一吹一唱,把袁德宏搞慌了。他所恃的就是身處上游,而且風向不利東南;宋軍水師來攻,在上游舉火,順流而下,加以西北風的吹送,下游的宋軍戰船,當者披靡。而此刻不同了,宋軍既有所知,自然會另想別法,這要趕緊問個明白。
他問的話倒是花了心思的,旁敲側擊地說:“不知宋軍水師,如何防禦火攻?”
“根本不須防禦。”
袁德宏越發詫異,瞪大了眼睛問道:“怎的?”
“他們不用水師硬攻,則又何懼於火?”
“然則怎能過得了我南陵渡一關?”
“你看,”劉雄指著地圖說:“南岸自巴東到此,羊腸一線之中,此刻有上萬的人向西疾行。”
“怎麼?”袁德宏大驚:“他們從陸路攻南陵渡?”
“是的。”劉雄又指著北岸說:“三會砦此時怕已不守,宋軍已渡過大寧河,直取巫山。兩路進攻,發動奇襲,只在今晚,便有劇變。”
“啊!”袁德宏面色蒼白,強自鎮靜著向劉雄一揖,“多虧劉兄!我立刻便要部署。”他忽又變得欣慰了:“頗有幾處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隘口,只要事先有了防備,可保無虞。”
“這也不盡然。”
“噢?”袁德宏有些不信:“倒要請教。”
“袁將軍!”劉雄特意把這三個字的聲音提高,然後又恢復了正常的語氣:“你可知宋軍已有多人潛入南陵渡?只待時候一到,裡應外合。”
這一說,使袁德宏好半天無法作聲,張大著嘴,瞠目不知所措。
“袁將軍,你不信?”
“信,信!只不知那些人潛入南陵以後,躲在什麼地方?”
“那太多了!甚至連袁將軍你身邊都有。”
“在哪裡,在哪裡?”袁德宏張皇失措地看著他那四名衛士。
而那四名衛士旁觀者清,已發覺三位“貴客”神色有異,要想趕進來保護主帥時,卻已晚了一步!
“在這裡!”
劉雄——王令巖一聲喊,三個人一撲而上,抓住了袁德宏的手,也掐住了他的脖子。四名衛士個個目瞪口呆,但這也不過瞬間功夫,等會過意來,三個搶上來援救,一個便向通演武廳的門口走去。
王令巖不怕這三個,怕那一個,隨即喝道:“不準開門!不準動!”
那一喝極是威嚴,四個人都站在原處不動了。而袁德宏卻猛然掙扎,差點讓他掙脫;吳惠龍——這時自然恢復原姓為張惠龍了,他厲聲叱斥:“袁德宏,你要命不要?”
接著便是手上一緊,把袁德宏的手腕反扭了過來,疼得他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連連低聲哀求:“鬆手,鬆手!”
“繳械!”王令巖吩咐。
於是張惠龍鬆了手,以被劫持的袁德宏作為威脅,很快地令那四名衛士,丟下武器,雙手抱頭,面牆而立。
“袁德宏,我來救你!”王令巖說:“大宋天子仁厚,只要歸順,一體看待,不見荊湖高繼衝依然是荊南節度使?汴梁已為蜀主起造巨宅,決無加害之意。你應該明順逆之勢,投誠建功,我王令巖保你富貴,倘有虛言,雷殛天誅。”
袁德宏不作聲,只在尋思脫身之計。
“你不必打歪主意。”王令巖指破他的心事:“不談順道之勢,就談強弱之分。宋師遠來,你這裡一無防備;而宋師對你們的虛實情況,纖悉不遣。‘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就從這一點上說,勝敗如何,你自己去想好了。”
這話使得袁德宏不能不考慮,就算能夠脫身,是不是守得住南陵渡?大成疑問,照他所說,宋師已自山路奇襲,這話又不知是真是假?一時心思紊亂,無從置答。
“快說!”王令巖喝道:“我沒有那麼多功夫跟你周旋。再老實說一句,大宋大軍,個個都是忠義之士,我們三個今天來了,根本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如果你執意不降,不妨同歸於盡;好在我們大軍,今晚就到,我們功成身殞,死而無憾,但是你呢?我可以告訴你,你會全家大小,雞犬不留。此中利害,你自己去想!”
袁德宏依舊保持著沉默——是那種痛苦的沉默,顯然地,他內心中正遭遇了最困難的抉擇。
“生死榮辱在一念之間。”王令巖又說:“何不留著活口喝蒙頂茶!不但蒙頂,武夷雀舌,洪州雙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