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這裡了?”趙嘉仁的目光掃過一堆木桶。
看著趙嘉仁熱烈甚至有些貪婪的目光,胡熠覺得自己辦事得力,他喜滋滋的答道:“都在這裡了!校長,山東那邊賣鹼的對我們講,他們已經把蒙古人從張垣進來的所有鹼都給買光啦。”
趙嘉仁微微點頭。因為心中有著強烈的歡喜,趙嘉仁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點頭。好幾年來一直想大批次購買的純鹼終於到手,很多之前無法進行的事情都可以繼續啦!
身為安徽造紙廠的二代,趙嘉仁對純鹼很熟悉。也很清楚中國最大的純鹼礦在河南桐柏,他家造紙廠購買的純鹼都是從桐柏的廠買來的。趙嘉仁想弄到純鹼的目的不是用來造紙,而是用來造玻璃。
醫學院裡面需要大量使用玻璃器皿,玻璃管和很多玻璃裝置買起來太貴,都得自己買了材料去燒製。不管是鈣鈉玻璃或者高硼玻璃,趙嘉仁都比較熟悉。鈣鈉玻璃的材料之一就是碳酸鈉,也就是純鹼。南宋沒有純鹼礦,此事也就只能罷了。所謂不打不相識,與山東都督李璮的戰爭讓兩邊搭上了線,購買蒙古地區純鹼的渠道居然因此而打通。
“按照我教給你的方法測試了麼?”趙嘉仁問。
“試了!那幫山東人奸猾的很,在裡面混別的東西。總共幾千斤的鹼,我們都是仔細查的。”胡熠興沖沖的答道。
“你們蒸的炊餅味道如何?”趙嘉仁忍不住問。炊餅比較蓬鬆,是種發麵饃。
“這個……我們沒用過,都不會用。”胡熠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來試試看,給大家蒸炊餅吃。”趙嘉仁爽快的說道。他還記得穿越前自己蒸饅頭的手藝,見部下們都不敢用鹼面便不覺技癢。如果能夠精確控制鹼面的用量,炊餅甚至能夠蒸出一股香甜的味道。
“校長,你會……”胡熠把做飯兩字又給咽回到肚子裡。開辦學校的時候,趙嘉仁讓鐵匠周興鑄造了好些大鐵鍋,和大家一起做飯。食堂與大鍋飯這兩個名詞是從那時候開始出現。
蒸炊餅是個力氣活,先派人去做炊餅的那裡弄來面渣頭,聞到酸味之後用水化開。這些倒不用趙嘉仁動手,廚房也經常做。趙嘉仁把慶元府站點的夜校學員叫到一起,講起了飽和溶液原理。
學員們知道鹽丟在水裡就化了,見到鹼面入水就化了,倒是能理解了可溶與不可溶的概念。學習等級比較低的,就在黑板上學著寫‘不可溶’三個字。已經開始學習化學科目的學員這些日子都沒有教師,見到學富五車的趙知州開始教新課程,自然感到不勝之喜。
熬藥的砂鍋中,水翻騰開了,炭火被移開。眼尖的就看到再放進去新的鹼粒就沒有溶解。等這些水逐漸放涼,裡面竟然慢慢出現了半透明的結晶,眾人都頗為驚訝。
“曬鹽也是如此。大家可不要覺得這些鹽就是把水曬乾,完全曬乾出來的東西根本不能吃。不知道你們可否聽過滷水,那個有毒的。”趙嘉仁慢慢解釋著。雖然他也不指望這麼講一次就能讓這幫根本沒有概念的學生們完全理解,但是有講過總比沒講過要強。
控制溫度,透過結晶得到了純鹼晶體。用紙大概過濾一下,再嚐了嚐結晶,就是比較純正的鹼味,裡面的鹹味幾乎品不出來。鹽鹼湖都在蒙古控制的地盤上,趙嘉仁根本不指望蒙古大兄弟對其進行精煉。
讓開始學習到化學的學員們也嘗試進行結晶與過濾的操作,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晚上,趙嘉仁開始和各個部門的談話。此時的燈塔已經從泉州北修到了嘉興府。這些工程的耗資之低,真的完全出乎趙嘉仁意料之外。
有了這些燈塔,航運就變得順利許多。仁通快運的每一艘船上都有自己的測繪員,他們掌握了每一個燈塔的引數,以及燈塔周邊的海況,平均航速大大超過其他船隻。幾個月來,仁通快運高速與安全的名頭已經響亮起來。
“賺別家的錢不過是個零頭,咱們主要是運自己的貨。校長,棉布和蚊香生意真的是發了!”胡熠喜滋滋的講述著最新的發展。
趙嘉仁完全能理解棉布的喜人發展,英國就是靠紡織業起家。當美國奴隸制度在1793年前幾乎崩潰的時候,從美國南部往英國運輸大陸棉與海島棉的貿易拯救了美國奴隸制。幾千公里的海運成本不算低,即便如此,英國佬依舊有足夠的利潤。和英國佬相比,趙嘉仁只是進行了一個短途運輸而已。
“要不了多久,我們的主力就要南下到泉州。大夥要注意修整。”趙嘉仁最後交代了一句。蒲家積累了這麼多年,幾乎控制了泉州與南海的全部航線,和蒲家的戰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