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血腥。言多必失,那些殺氣騰騰的命令等主力集中到泉州之後再說也不遲。
“校長。有不少慶元府當地人想到咱們這裡混口飯吃。要不要招他們?”紀律委員袁弘傑問。
這位袁弘傑四十來歲,莆田人,是個考過科舉的。屢試不中之後終於死心的時候已經快四十歲了。家裡的錢幾乎用盡,他走投無路之下就到趙嘉仁這裡自薦想當個幕僚或者文書,被送進學校裡的時候還老大的不高興。只是肚子總是餓得很快,他最終也就屈服了。
趙嘉仁沒有回答,他反問袁弘傑:“你怎麼想?”
袁弘傑眼睛一亮,但是並沒有立刻回答。他思忖了片刻之後才謹慎的答道:“校長,我覺得此事還是須得有保人才行。最好是有外面有保人,裡面也有保人。”
趙嘉仁點點頭表示鼓勵袁弘傑繼續說下去。他以前覺得黨員需要有推薦人是個很奇怪的制度。到了大宋之後,趙嘉仁才發現這制度可不是政黨時代的獨創,而是歷史悠久的傳承。在宋代,沒有保人那是寸步難行。
“校長,若是內外都有保人,那就沒辦法招慶元府當地人。我覺得不妨這樣,先找外面的保人,把人領進來幹些外圍的力氣活。不管是不是讀過書,都要幹幾個月。若是看著老實,就送進學校學習。裡面的保人就是咱們的人,每個人過一段時間都要保一個。”袁弘傑的聲音漸漸低了,但他還是堅持把自己的想法說完。
其他人聽了這個建議之後或者眉頭緊皺,或者理解不能。趙嘉仁也有些驚訝,因為袁弘傑的建議非常靠譜。一個組織想擴大,就得不斷加入新鮮血液。內部人員挑選新進人員,自然會有各種小團伙的問題。不過這也有好處,就是那些表現出色的,有特長的會被選出來。的確有笨蛋們會拉攏笨蛋,可聰明人會選擇拉能幹的人一把。而且這是要有連帶責任的保人。為了自己,大家胡搞的可能不大。
盯著袁弘傑仔細看了片刻,趙嘉仁覺得自己選這位當做紀律委員倒是挺有眼光的。
面對趙嘉仁的凝視,袁弘傑心跳加速。這個想法是他反覆思忖好久之後才想出來的,也是他奮力一搏的嘗試。跟了趙嘉仁之後,袁弘傑對收入比較滿意,趙嘉仁從不拖欠薪水。更難得的是,誰表現出色,誰就拿得多。遠近親疏的影響反倒極小。
能在一眾泥腿子和半泥腿子裡面脫穎而出,全靠袁弘傑讀過書,識字。但是這樣的成就並沒有讓袁弘傑感到興奮,他覺得自己本該勝過泥腿子許多。他期待的是成為趙嘉仁的幕僚,成為趙嘉仁手下的骨幹。隨著趙嘉仁官位不斷攀升,他終能夠推薦人當官。袁弘傑期待的就是那樣的一天。
“就這麼辦!”趙嘉仁拍板了。說完之後,趙嘉仁對袁弘傑說道:“你寫個章程給我看。”
“明白!”袁弘傑大聲答道。制定章程是幕僚的工作,哪怕是臨時性的,袁弘傑也感到自己前進了一大步。
趙嘉仁補充道:“用白文。通用的命令公文模式,得讓所有人都讀懂才行。”
“是!”袁弘傑毫不遲疑的答道。
“還有沒有別的事情?”趙嘉仁接著問道。
“校長,你是不是可以去保國寺、阿育王寺和天童寺上香。咱們修燈塔的時候,三個寺院的住持出力甚大。”袁弘傑語氣輕鬆的說道。這是他準備的另外一個接近趙嘉仁的手段。既然難度最大的那個順利透過,這個就顯得意義較低。
趙嘉仁眉頭微微皺了皺,對他這個唯物主義者而言,對去寺廟上香有些牴觸。然而袁弘傑的建議很正確。修建燈塔之時,前福州知州徐遠志建議趙嘉仁找大和尚幫忙。請那些著名寺廟的大和尚們向那些有錢香客化緣,或者自己託著缽盂到地方上化緣。
剛聽到這建議的時候,趙嘉仁覺得這思路扯淡到有嘗試一下的必要。他不覺得有可行性,而是覺得開開眼界也挺好。萬萬沒想到,大和尚們眼光獨特,對這個社會影響巨大的善舉非常贊同。在慶元府這邊拜見大和尚的是趙嘉仁的哥哥趙嘉信,慶元府三大寺廟保國寺、阿育王寺、天童寺都出面相助。最後湊了三十幾萬貫。趙嘉仁的確欠了大和尚們人情,無論如何都要到寺廟裡面去拜訪一下,當面表達謝意。
“好,我走之前一定去。”趙嘉仁答道。
袁弘傑立刻建議道:“不妨請校長現在就寫名刺送往三個寺廟。讓那邊也有個準備。”
趙嘉仁看了看袁弘傑,然後才說道:“我現在就寫。”
在眾人的目光攢射下,袁弘傑微微低下頭視線。他臉上表情謙遜,心裡面則大大的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