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殷紅吐出:“妖……妖、尊……”
斷斷續續,又戛然而止,婢女合了眼,戰慄了片刻便一動不動了,一團白光從她身上破開,散去時,地上躺了一隻骨瘦如柴的白色九尾狐。
霍狸幾乎癱軟,狠狠跌坐在了那九尾狐的屍骨旁,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鳳青,他步步逼近,目光斂盡,眼底似覆了厚厚冰層,什麼溫度都沒有。
“七、七日……”她本能地往後瑟縮,張嘴,聲音抖得不像話,“沒、沒有服滿七日的天星子,會有損——”
肩膀一麻,她忽然便動不了了。
鳳青刺骨般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心口。
不惜自損一分,也要置她於死地,他啊,是真動了殺念,滿眼都是大開殺戒前的喧囂與戾氣。
霍狸終於崩潰地大哭出聲:“鳳青,不要……不要對我這麼狠。”
鳳青好似未聞,指尖頓生出了長長的利爪,落在她心口,毫不猶豫地刺入三分。
“不要!”
霍狸驚恐地大喊,卻動不了,整個身體都是麻的,如墜寒潭,麻木了感知,只剩絕望,低眸,看著那利爪一分一分刺入她的胸膛,白色的衣裳開出大片大片妖嬈的血色紋路。
結束了,都結束了……
竹門突然大響,屋外風雪剎那間灌進來,同時闖入的還有女子焦急的聲音。
“夠了。”
已刺入骨血的利爪頓住,鳳青回首,滿眼寒光撞上了狂亂的風雪。
站在門口的二白只覺得不寒而慄,骨頭都是冷的,咬咬牙,一雙眼猩紅猩紅的:“鳳青,你快去找桃花,她快要……撐不住了。”
鳳青眼底厚厚冰凌驟然破裂,只餘一團細碎凌亂的斑駁陸離。
所有風雪,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鳳凰扶風而去,今晚的月,遮於烏雲後,只有半扇光華。二白仰頭看著天,頭一次如此慶幸她百靈鳥族遍佈北贏的訊息網,只願還不遲……
夜深,靜如水,有低低的聲音在喚。
“桃花。”
“桃花。”
“桃花。”
喊了許久,沒有人應,封閉的屋裡,有回聲起起落落,還有榻上偶爾發出的陣陣痛吟。
榻上的人兒,蜷縮成緊緊一團,披散著發,大汗淋漓,定是極其痛苦,一張蒼白的小臉已經有些猙獰,唇角烏黑,沒有一絲血色,被按在肩兩側的手,十指指甲全部斷裂,血肉模糊有些泥濘。
那個漂亮精緻的小姑娘,一個晚上,留一身傷,面目全非……
榮樹還是那個動作,已經不知道保持了多久,手腳全是麻的,幾近崩潰。
安靜了片刻,桃花又開始抽搐起來,手腳發了狂似的亂踢亂動,整個身子都在扭曲抖動,脖頸的血管凸出,看得見血肉滾動。
她一鬆嘴,便叫喊出聲了。
榮樹按著她的手腳,眼都紅了,全身被汗水溼透,他不敢動一下。
“我們不繼續了好不好?”
一開口,他聲音已經啞得不像樣。
足足三個時辰,小姑娘忍著,倒沒怎麼吭聲,只是榮樹一直哄,一直喊,一直不停不停地說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嗓子早就叫破了。
他盯著那張五官扭曲得已經一點都不漂亮的小臉,用沙啞的嗓音哄她:“我們停下來好不好?”
“桃花。”
“別撐了,嗯?”
“就到這為止好不好?”
他幾乎是求著央著,不知道她聽不聽得進去,總之,她並無半點反應,她一句話都不說,死死咬住了牙關。
還是不肯鬆口!
舌頭被咬破,嘴角大口大口血滲出來,這倔得讓人心疼的傢伙還是不鬆口。
榮樹大吼:“快鬆開!”
她扭頭掙扎,身體胡亂的擺動,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舌頭!她咬住了舌頭!
“鬆開!”
“聽見沒有,鬆開啊!”
“你要咬死你自己嗎?快鬆開!”
榮樹怎麼喊,她都聽不進去,他直接跳上榻,用另一隻腳壓住她失控的手,騰出手來捏住她的下巴。
榮樹道:“乖,張嘴。”
聽不進去,根本聽不進去。
“你張嘴啊!”
他吼完,抬手狠狠打下去。
“啪——”
用盡了力道的一巴掌,那慘白的小臉被打偏到一邊,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