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王的妖后即將分娩,我想將她送來聽茸境待產。”
鳳青手裡的杯子抖了一抖,灑出兩滴來,似乎很是不可思議:“你當我這聽茸境是什麼地方?”
待產?呵呵,鬼扯!
楚彧似乎料到他會如此態度,淡然自若,不疾不徐道:“你可以拒絕,那麼下一次送進聽茸境的,就不是我的妖后,而是榮樹那隻麋鹿。”
鳳青杯子裡的茶水又是一抖:“你威脅我?”
楚彧古井無波:“對,就是威脅。”
鳳青啞然失語:“……”
便從來沒見過如此堂而皇之地蠻不講理之人。
楚彧話擺這裡了:“聽茸妖尊若還想有風平浪靜的日子,就跟本王合作,不然,就算榮樹那隻鹿不將你的聽茸境搞得雞犬不寧,本王也不會讓這雪山安安靜靜的。”
北贏七十二族群,誰不知道鳳青與榮樹有奪角之仇,誰不知鳳青避世幾百年圖的就是個安靜。
陰險,陰險,太陰險了!
鳳青撂了茶杯:“真是活久了,什麼妖都能碰見。”聲音一沉,“送客。”
鳴谷為難:“尊上……”
楚彧掀了掀眼皮,淡淡然地掃了一眼:“三日後,本王親自帶我的妖后過來。”
他轉身,消失在漫漫雪中,地上,連腳步都沒有留一個。
這一任妖王,好生猖狂,處事暴戾,可不是個講理之人。
鳳青捻滅了火,頓時沒了煮茶的心情,一碟子雪全部蓋進了茶壺。
妖尊老人家不瘟不火了幾百年沒發過火了,能讓他氣成這樣,楚彧妖王也是個人才,鳴谷上前問道:“妖尊,您真要讓妖王尊上家的來聽茸境來待產?”
鳳青揉揉眉心,抬袖將案桌上的落雪與落花拂掉。
“你不知道本妖尊最怕什麼嗎?”
本妖尊?
老人家真是動怒了。
鳴谷想了想,回妖尊大人的話:“怕毛絨獸?”一米之內有毛絨獸,一盞茶的功夫都不用,就能讓妖尊大人起一身疹子。
還好,妖王尊上比較有道德,方才隔了好幾米,不然白靈貓的毛就有的折騰他了。
鳳青糾正:“是麻煩。”
麻煩?
也是,妖尊大人喜歡清淨,都五十年不出聽茸境一步了,此番妖王尊上明顯就是來找麻煩的,而且是有備而來,連安分了兩百年的榮樹妖主都抬出來了,想來,夜明洞裡的動靜尊上也知道了。妖尊要是將楚彧家的拒之門外了,怕是就算榮樹不來攪個天翻地覆,楚彧也要鬧個不得安寧了。
而妖尊老人家恰好就怕麻煩,豈不是真要同楚彧同仇敵愾?
鳴谷便問:“妖尊,那我們如何是好?”讓聽茸境變成待產聖地?
鳳青揉了揉眉心想想,道:“去給我倒杯鹿角泡的酒來,本妖尊要醒醒神。”
又是鹿角泡的酒!
鳴谷心累得無以復加,如此好脾氣也不由得惱了:“妖尊!我都說多少遍了,那酒五十年前就喝光了!”
“是嗎?”鳳青一副沒什麼印象的懵態。
“……”鳴谷一口鳥血快吐出來了!
三日後,妖王尊上陪同妖后大人前往聽茸境。
動身前一夜,天光去見了鏡湖。
鏡湖池塘,那是他的領地,一片十畝大的池塘,是除序妖王稱王時贈的,離大陽宮很近,湖心搭了木屋,與多年前一模一樣,只是,物是人非。
她推了門進去,他抬起頭,手裡便多了柄劍,昔日主僕情分已斷,視同陌路。
天光低頭苦笑著,沉默無言了很久,她問:“妖尊,您也要同蕭景姒一起去聽茸境嗎?”
他不答,目下無塵,如此冷漠:“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為什麼不敢?”她自嘲自諷地扯了扯嘴角,無力地辯解,“你還是不相信我,野妖暴亂一事,真的不是我。”
來來回回都是這一句,太過蒼白。
他神色冷然,並未動怒,也沒有正言厲色,只是,明明在看著她,卻視如陌路:“我已經查到了,明繆妖女那日已經回北贏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難怪,難怪明繆當日私出北贏時會邀她一起,原來是未雨綢繆啊。
“我無話可說,妖尊,等天光找到了證據再來見您。”她抱手,行了主僕禮,字字艱澀卻異常堅定,“天光不在您身邊,請妖尊您保重身體,明繆她的附身術,早便已經臻於至境,形神皆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