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姒表情嚴肅了,盯著紫湘閃躲的眼:“菁雲要退婚青檸妖女,你不知曉?”
紫湘詫異,臉色未變。
看來,她是不知道了,蕭景姒又道:“你便沒什麼想說?”
她很快道:“我說什麼,同我無關。”低下頭,眼神飄忽,雙手交疊,手指拽著手指,手上下意識的小動作。
蕭景姒瞧了瞧她的手,身子後傾了傾,扶著肚子懶懶地靠著,抬抬眸:“你不會撒謊,口是心非時,手指便會不自覺打轉。”
紫湘臉色一窘,連忙將手藏到了身後。
蕭景姒輕嘆了一聲,拉了拉她的手:“我看得出來,菁雲待你當真是不同。”
紫湘默了片刻,眉眼微微帶了笑:“便是院子裡的那幾樹杏花,在菁雲眼裡都有公母不同。”
總歸風月情事,他人插不上手,蕭景姒不便再勸,只道:“紫湘,匆匆一世,不長不短,別讓以前的過錯,演變成了錯過。”
“主子您別操心我了,日久見人心,以後還長著,不急於一時。”
日久見人心,有時,那也是一種幸運。
人往往總是以為時間還長著,總是以為會一直都在,總是以為有大把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所以不急,所以不爭不取不求。
卻不知,有些人,有些事,沒有以後了,然後將過錯,變成了錯過。
楚彧下午回了杏榮殿,神色深沉,眉間陰翳,有些意難平。
蕭景姒問他:“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坐在矮榻上,楚彧走到她跟前,半跪著蹲下去,握著她的手,抬頭看她。
“阿嬈。”
“嗯?”
他心事很重:“興許我不該帶你來這大陽宮。”
蕭景姒拉著他坐到身邊:“怎了?”
楚彧猶豫了稍許,還是對她坦誠,道:“北贏要生亂了。”
他是怕她會被牽連進去。
蕭景姒拍了拍他的手,安撫他的不安:“應該是我們的敵人故意挑了天時地利人和,即便不來大陽宮,他們照樣會費盡心思,也躲不掉的。”
“嗯。”楚彧拂了拂她耳邊的發,“過幾日我就送你去聽茸境,那裡很安全。”
蕭景姒已經多次聽聞過聽茸境裡的那位妖尊,想來在北贏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你與他可有交情?”
“沒有。”
既然如此,蕭景姒顧慮:“不是說那位聽茸妖尊避世嗎?怎會接納我?”既是避世高人,想必是不願招惹麻煩的。
“我自然有辦法。”
大抵楚彧都安排好了,她便不再多問:“嗯,你別太顧及我,不然會讓別人抓到你的弱點的。”
若是沒有她這個軟肋,楚彧他是北贏所向披靡的王,只要她安然於室,楚彧便無所畏懼。
楚彧笑著親她:“怕是整個北贏沒有人會不知道我的弱點是你。”他拖了緩緩的語調,嗓音輕柔,卻異常堅定,“所以啊,我只要顧及你就好。”
三日後,聽茸境外,有客到訪。
鳴谷匆匆穿過梅園,見妖尊正在樹下煮酒,連忙去稟報。
“妖尊,楚彧妖王求見。”
鳳青眼都不抬,將案几上乾淨的雪放在爐子上煮,只道:“不見。”
“可是——”
鳴谷話還沒說完,就目瞪口呆了:可是攔不住啊!
鳳青拂了拂風吹落在衣襟上的花,抬頭:“我聽茸境外的結界百年沒人破了,對你卻如同虛設,這一任妖王,倒是好本事。”
楚彧站在幾米外的雪地裡,踩著一地落梅走近,他不過打量了鳳青一眼便收回了視線,這九百年的老鳳凰,本以為會是的頭髮花白的老頭,不想是個小白臉。
“你隱居深山老林多年不出,本王只好硬闖了。”楚彧開門見山,“本王有求於你。”
鳳青舀了一勺雪水出爐子,又添了些冰雪,放入花瓣與花蜜,慢條斯理地繼續煮他的茶,勻了勻爐子裡的茶水。
“這便是你求人的態度?”鳳青放下手裡的玉箸,“我五十年不出聽茸境,竟不知這主客之道已經變成了這般。”
主客之道?北贏境內,莫非王土,誰是主誰是客,楚彧都懶得說,畢竟,他有求於人,站了許久,肩頭都落了一層厚厚的雪。
茶香飄出來,只有一個杯子,鳳青自顧喝他的茶,隨口而出:“不請自來,有何貴幹?”
楚彧也不繞彎子,開誠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