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轉達的事情,司馬玄笑了起來:“人言樹大招風,誠不欺我也!”
“將軍在前線,為社稷與陛下大業,暴霜露之中,行荊棘之間,這長安城裡卻有人想要暗害、陷害將軍!”
“這些人還有良知嗎?還有心腸嗎?”
在坐眾人聽著,都是義憤填膺,怒不可遏的神態。
當即便有人道:“典屬國,吾等要不要找幾個刺頭,教訓教訓?”
“不必!”司馬玄笑著搖搖頭,在心裡將此人記了下來,他知道,這個傢伙恐怕不是蠢就是壞!而更大的可能是壞!
別人私底下說幾句,吐槽幾句,就要找他麻煩?
鷹揚系又不是瘋狗!要日天日地!
更不提這種事情一旦出現,就等於授人以柄。
某些人恐怕恨不得有鷹揚嫡系耐不住寂寞,上門送人頭!
那豈不是如了他們的意了?
“諸公稍安勿躁……”司馬玄不動聲色的引導著:“吾等只需要知道,這朝堂險惡,廟堂風浪高就可以了……”
“莫要被人的偽善與虛情假意所矇蔽!”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將軍胸懷大志,與鼠目寸光者不可同日而語,彼輩看似和善,實則恐怕恨不得吾等死無葬身之地!”
“唯,謹受教!”眾人紛紛作揖,眼露贊同之色。
確實,他們與其他人有著本質的不同!
那些腐朽老舊的勢力,還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斤斤計較,還在為一己之私而盤算、計劃的時候。
鷹揚將軍已放眼天下與四海,胸懷西域與遠方。
於是,在太學倡武學而作兵法之教,在新豐興工商之利以濟農桑,在廟堂修水利渠道以利百姓,於河西拯百姓於萬里之外,救夷狄於水火之中。
格局、氣魄與這長安的蠅營狗苟,根本不是一個層面!
他們這些留守長安的人,並不需要有多激動,只需要做好自己便可。
司馬玄卻是看著他們,擺擺手道:“今日之事,莫要外傳……”
“諾!”眾人再拜。
但司馬玄知道,恐怕再過半個時辰,他與這些人現在的談話就會原原本本,或者經過加工後,傳入某些人耳中。
這讓司馬玄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陰沉沉的世界,意味深長的說道:“公等最近最好少言謹行,我恐未來數月,局勢會變得波雲詭異,難以揣測!”
作為鷹楊將軍在長安的代言人,司馬玄接觸和掌握到的資訊與情報,自是非常多樣、詳細。
他已看到了,長安城如今看似平靜的表面下,蘊藏著的風險,潛藏著的血腥。
各方勢力,都已經下場。
天子、太子、太孫的身影,則隱隱約約,浮現在背後。
鷹揚系看似置身事外,實則一旦發作,也在局中!
不得不防,也不可不防有人若是輸了,就拉鷹揚系下水,攪渾局勢,自己好趁亂脫身。
“諾!”眾人互相看了看,紛紛稽首再拜。
內心之中,則都免不了私底下解讀司馬玄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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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穿著甲冑,走在建章宮裡。
去歲冬十二月,駙馬都尉金日磾上表天子乞骸骨,天子再三挽留後,終於批准了金日磾的奏請,於是授光祿大夫,詔封節恩君,賜給食邑八百戶,許其上表不名,以病退歸家,又詔封其子金恩等為騎中郎。
於是,這禁內就成為了霍光一人的天下。
天子禁軍,悉數為霍光控制。
但霍光明白,這樣的日子,持續不了多久了。
天子與朝臣們,都不會接受,也無法容忍大內的宮禁與禁軍為一人掌握。
這些天來,御史們就已經發出了明顯訊號。
彈劾他縱容家奴、妻子奢侈浪費的奏疏,已有十幾個。
這是在預熱,也是給他時間,讓他決定未來。
很顯然的,霍光知道,他必須離開這個已經待了二十年的舒適圈。
進入到那弱肉強食,爭鬥不休的朝堂之中。
他將超脫現在的超然身份,成為過去他眼裡所不齒的朝臣的一員。
而他所能爭取的,不過是九卿之職。
而可以爭取的九卿位置,實在有些稀寡。
宗正、大鴻臚,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