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他的份。
廷尉、少府,與他專業不對口。
大司農與太僕,他去了也玩不轉。
執金吾、衛尉,未來或許可以,但現在不可能——沒有人願意看到一個剛剛卸任的駙馬都尉,立刻走馬上任執金吾、衛尉。
連天子都不會想看到的。
於是,他能爭取的,也就是光祿勳一職了。
看上去蠻合適的,但……
霍光知道,他一旦擔任光祿勳,那麼未來就極有可能再無進步的空間!
因為漢室百年,擔任光祿勳(中郎將)後,依然可以進位丞相或者太尉的人,屈指可數。
光祿勳這個職務,就是一個養老的職位。
想到這裡,霍光就不免有些煩躁。
“金日磾啊金日磾,吾可被你害慘了!”霍光忍不住嘆息著。
金日磾的病退,使得他被迫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面對這艱難的選擇。
但,他也沒法怪金日磾。
因為金日磾不得不退,也必須退!
他不退,天子恐怕就要逼他退了。
漢家天子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手握重兵在外的大將的姻親同時掌握禁軍!
就算天子願意,其他人也不幹!
想想也可以理解,若有人既在外掌握重兵,又有姻親在內,控制宮禁。
這遊戲還怎麼玩?
誰還玩的過他?
一旦內外呼應,共同行動起來,就又是一次諸侯大臣共誅諸呂,扶保大漢社稷的故事。
“唉……”深深嘆了口氣,霍光知道,他現在最好的選擇,或許只有請求外放了。
去外郡,譬如去太子身邊輔佐幾年,待太子功成,自是可以風光歸來。
正好,太子兼領的治河都護府都護一職,確實也到了需要一個大臣擔任的時候了。
不過,他那裡甘心呢?
長安城的宮廷,他經營二十年,這裡裡外外的人脈,花費了他無數心思與心血。
若就這麼一走了之,恐怕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所以啊……
“九卿之中,必須有人出缺!”他漸漸堅定了心神:“最好朝局有所動盪!”
只要局勢混亂,才會沒有人來關心他這個奉車都尉一個人兼著整個宮內禁軍與禁內的事情。
如此,他就有機會,拖過這個敏感時期,甚至撐到……那一天。
這樣想著,內心的惡魔,就悄然壯大起來。
在公孫賀父子、李廣利集團,接連或撲街或衰弱的現在,從前在這兩者之中不顯山不露水的霍光集團,已然悄悄浮出水面,甚至成為了當前長安城中事實的第一大聯誼會。
這個聯誼會里,有著太僕上官桀、御史大夫暴勝之、大司農桑弘羊、鷹楊將軍張子重等重量級的人物。
雖然如今這些人因為種種原因,與他的聯絡與關係淡薄了些。
但利用的好,足可攪動風雲。
除此之外,其核心成員與鐵桿,也依然足夠能打。
旁的不說,他這個奉車都尉與尚書令張安世、執金吾韓說新組成的鐵三角,就有著足夠的力量來干涉朝局,左右輿論走向。
而現在,正好有著一個極佳的機會。
“如今朝野目光,不是在關注匈奴,便是在議論張子重是否權力過大……”
“也有人在暗中,藉助這兩個事情,圖謀丞相劉屈氂……”
“這正是吾的機會!”
有人要搞劉屈氂,這不是新聞,而是事實!
這一點,霍光心裡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現在,朝堂內外的節奏,表面上看似是針對那張子重,但實則很可能就是有人要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事情。
在這禁內,霍光看的清清楚楚!
自李廣利歸朝,劉屈氂的相位在事實上就已經不保。
而想取而代之的人,誰會樂意繼續看著劉屈氂在臺上?
有資格覬覦丞相的人,豈會不動心?
想到這裡,霍光就笑了起來,他叫來心腹,吩咐道:“傳我命令,嚴查禁中與外朝之人交通之事,告訴宮中上下,如今乃是非常之時,敢有洩宮中語一言者——族!”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