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後,大臣們在建章宮裡,三三兩兩的找了個地方,各自圈地議論起來。
而這話題的中心,自然離不開剛剛結束的朝會。
“幷州從今以後,估計就是那張鷹揚的一人堂嘍!”有人弱弱的說著:“這可真的是……天恩浩蕩啊……”
周圍人聽著,都是一陣沉默。
雖然大家都知道,那人分明就是在拱火,在帶節奏。
但,人們心中的檸檬依然氾濫。
嫉妒與羨慕之心,共同浮現出來。
錯非張越有漠北之戰的功績打底,還有新豐畝產七石的實績為底氣。
不然,就不僅僅是有人拱火、帶節奏這麼簡單了。
上次,李廣利以平大宛之功而封海西候,拜貳師將軍,總領對外征伐大事時,長安的節奏大師與拱火專家,便在其腦袋上按了無數個帽子。
最終,將‘不過都尉之才,奈何陛下拔苗助長’的標籤牢牢的套在李廣利頭上。
使天下人一想起李廣利,就自動與‘廢物’‘關係戶’聯絡在一起。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正是這個標籤,使得李廣利被固定和限制在他的那個小圈子裡。
甚至一度被公孫賀父子所壓制、鉗制。
如今,也就是張越的戰績和人望太高,很難從才德方面動搖。
節奏大師們沒辦法拱火,只好暗中帶節奏。
而這節奏,一帶就起。
畢竟,人類的本質,除了復讀,便是檸檬精。
嫉妒之心,猶如毒蛇,殺人於無形之中。
不然,古代也就不會有二桃殺三士的故事。
所以,朝臣們除了那些過去與張越交好,或者喜歡、欣賞張越行事風格的人外。
剩下的人,內心之中嫉妒之情,已然發酵。
他們甚至會在心裡想:“憑什麼嘛?吾四世辛勞,耕讀傳家,方有今日,也不過食祿兩千石,有一言之地而已,區區布衣,年不過弱冠,卻虎踞天下人之上!”
心中立刻就意難平起來。
順帶著,對鷹揚系充滿了仇恨與敵視,也就是理所應當。
司馬玄對這一切,自是一目瞭然。
如今的他,已拜大鴻臚典屬國,成為在這長安城裡的鷹揚系的領袖。
過去數月,他上下鑽營,有著鷹楊將軍的虎皮,自是收了無數小弟,初步建立起了勢力。
自然是免不了在各個小圈子裡,發展那麼幾個願意通風報信的二五仔。
這是長安正壇的傳統了。
在這個舞臺上活動的勢力與集團,都會在其他圈子裡安插和收買二五仔,以便隨時掌握對方的動態,探知各方反應。
許多文官,更是因此,將兵書之中的用間之法,鑽研到了極致。
各種忠裝反,反裝忠事件層出不窮。
底蘊深厚的勢力與集團甚至已經能用出忠反裝反忠,反忠裝忠反這等考驗人的精神與三觀的絕招。
以至於長安的正壇的日常,通常都是‘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因而在這個舞臺上,並不存在什麼秘密。
很多人以為天衣無縫,無人知曉的隱秘之事,其實各家都明明白白。
之所以不搞,不拿出來做新聞。
只是時機不成熟,或者沒必要罷了。
不然,當初公孫賀父子垮臺的時候,那些黑料,那些‘證據確鑿’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是誰捅出來的?
難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
張越之前在長安,因為入宮的時間少,接觸的東西有限,還未能掌握和學習到這些正壇生存法則與技能。
但司馬玄作為老將門之後,在長安活躍十幾年的老油條,自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也知道,自己的身邊,少不了其他人的耳目。
甚至就連被他收買、安插或者主動接觸他的二五仔們,也是靠不住的,說不定其中就有些人是一女N嫁甚至直接就是被有心人送來的。
這些人的話,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縱然他們說的是事實,也不可相信,因為鬼才知道,他們特地來告訴的某些訊息,是不是被他們加工、引導和擷取過的事情?他們是不是想拿鷹揚系來當刀用?
故此,司馬玄根本不避嫌,當著眾人的面,接見了那些來報信的人派來的僕從。
聽完這些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