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進入作戰狀態,考慮到這一點,衛律很可能只會做一些最基本的防備與最基本的準備!”
“再考慮到衛律乃是在長安成長的……”
“他不可能不會採用漢軍過去防禦匈奴騎兵的戰術……”
“最好、代價最小,同時也是最適合的警戒之法……”張越輕輕吐出一個詞:“狼煙!”
“只需要在崖原的各個關鍵地區的制高點,用土石堆磊幾座烽燧塔,派少量人把守,一旦有警,立刻點燃狼煙……”
“那麼即使遠在數百里之外,衛律也可以知曉有警!”
換而言之,衛律完全可以將主力留在弓盧水河岸兩側。
同時在河上建立浮橋,這樣他就只需要將少量斥候派向崖原。
便可以擁有主動權。
眾將聽著,都是渾身冷汗直冒。
若衛律兵團,始終聚集在一起,就像刺蝟一樣。
漢軍便很難擊敗它。
“侍中公!”司馬玄紅著眼睛問道:“若衛律如此佈置和準備,我軍該如何應對?”
無論如何,漢軍的可動用的極限兵力,也就三千餘。
哪怕再算上五千以上的烏恆義從,在人數上也與匈奴人有著差距。
更何況,他們還有著地利,以逸待勞。
張越看著沙盤,呵呵一笑:“很簡單,讓衛律兵團動起來!”
“等他來到崖原時……”
“我軍便派出一支偏師,從鶄澤出發……”張越拿著劍,從鶄澤為原點,在沙盤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這條弧線在崖原的邊緣繞了一個半圓,然後直趨弓盧水與崖原的結合部。
“可是……”續相如疑惑的看向張越:“侍中公,我軍最多四千可戰之兵,哪來的機動兵力?”
毋庸置疑,要執行這樣的大迂迴,獨有漢軍精銳。
但現在,漢軍兵力太少。
一旦抽調兵力去執行這樣的迂迴戰略,則正面的力量就會大大減弱。
說不定,可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續相如可不敢把希望賭在烏恆義從們能夠‘獨當一面’上。
“吾自知也!”張越微笑著道:“諸公可能還不知道,在數日前,本使得知匈奴南侵之時,就已經派出了家臣李池,持我信物,返回塞下!”
“李池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飛狐口!”
“飛狐將軍,此刻應該已經接到本使的命令了!”
“最遲十日後,飛狐軍就會加入戰場!”
飛狐軍!
眾人聽著這支軍隊的名字,就紛紛驚撥出聲。
在三十多年前,這支軍隊,就已經名震天下,乃是大漢一等一的主力。
更曾是漢家長城防線的中流砥柱。
它是長城上的救火隊,是抵抗匈奴騎兵入寇的急先鋒。
同時還是漢家第一支純騎兵部隊。
無論是衛青,還是霍去病,都曾率領這支王牌騎兵,遠征萬里。
哪怕是現在,因為幕南無王庭,飛狐軍的重要性下降,資源和兵源也大不如前。
但它依然是漢軍的野戰王牌。
更是除北軍六校尉外,唯一一支部署在內郡的常備野戰騎兵。
因為……
飛狐軍不止要對外作戰,還承擔著守衛太行山,鎮壓關東郡國的重任!
作為持節使者,張越本身就被授予了‘臨機決斷’的權力。
如今,匈奴南侵,以持節使者的名義,徵調飛狐軍出塞,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當然,飛狐軍是不可能全軍出塞的。
張越預估,最多也就三千左右的輕騎兵會在飛狐將軍的率領下出塞。
但這已經足夠了!
三千漢騎,即使只是舊時騎兵,並未換裝馬蹄鐵、馬鞍、馬鐙的騎兵。
也足以解放護烏恆都尉的騎兵,使之可以執行大迂迴的戰略。
從匈奴人的菊花處,忽然出現。
…………………………
距離鶄澤數百里之外的弓盧水畔。
衛律仰頭躺在柔軟的草皮上,望著漫天璀璨的星河。
姑衍王虛衍鞮則坐在他身邊,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目光灼灼,看向南方。
“丁零王,本王聽說,有斥候報告,已經和呼揭人聯絡上了?”姑衍王問道。
“嗯!”衛律點點頭:“就在下午,臣得到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