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離河面的垂直距離有近十丈,而大舅只有一顆腦袋是露在水面上的,但他的聲音還是穩穩地傳達到他們兄妹耳邊,就象他就站在小寒身邊說話一般,“外婆在家呢,小昌也在那兒,你大舅母去小集了。”
“哦,好,”張寒露向著大舅揮了揮手,“那我們去外婆那兒啦,大舅加油哦,要捉很多很多的大魚上來哦。”
大舅的手臂伸出河面揮了揮,整個人又扎進了河裡去。
鞋飛船拐了個弧度,繼續向前飛去,下面的川河象條玉帶似的,不是碧玉而是羊脂白玉,奇怪得很,小寒伸出手來指點著,“哥,上次爹帶我來看大舅打魚,那河水明明是黑色的,怎麼現在從上面看上去,又變成白色的了?”
“黑色?”張寒露怔了下,“我一直去河邊看舅舅們打魚啊,河水明明是綠色的,但我也聽私塾裡大些的同學們說過,川河的特別之處,就是從高處看上去,河水是乳白色的。”
“可,噢,我知道了!”小寒點了點頭,“因為我是女的,上次看打魚時,大舅在我額頭上畫了符,可能是那個符的關係吧。”
“大舅在你頭上畫過符?”張寒露聲音裡的羨慕多得要滴下來了,“那你可真是好運氣,要知道鍾家的符可不是隨便畫的,特別是畫在身上的這種,我聽大表哥說過,在人身上畫符,要很深的功力才能夠做到,畫了符的人,只要不做傷陰德的事,就會一生平安,不受陰氣所侵,大表哥練習到現在,也只能在鍾家特製的符紙上畫呢。”
“到了到了,外婆帶著小昌在外面練走路呢。”小寒眼尖,已經看到那個白胖小包子表弟正巴著外婆的褲管,挪著小胖腿向前一踏一挪的,小寒一下子就笑了,“小昌好好玩。”
正文 外婆請我吃果果
明明他現在只能扶著牆挪動點短距離,卻非要說自己能走了,他所謂的“能走”,就是把大人拖在身邊,當成活動的牆扶著。
不過,才這麼點年紀,就能找到這樣變通著達成目的的辦法,這小子將來,肯定也很了不起。
張寒露也笑,“哦,小昌上次就嚷嚷著他能走路了,還非要和驚蟄打賭來著,驚蟄還真輸給了他一個蟋蟀。”
說著話,鞋飛船已漸漸降了下去,終於穩穩著地,停在了小昌面前不遠處。
外婆孫瞳早就發覺他們來了,向他們招了下手,“又拿好東西來逗小昌了?”
小寒從船上跳下來,跑到小昌身邊,“小昌你想不想表姐,表姐有好東西要給你呢?”
孫瞳隱忍著笑意與大外孫對望了一眼,這情景也的確好笑,小寒明明沒比小昌高多少,站在小昌身邊,區別不過一個二頭身,一個三頭身,對小昌說起話來,卻一直是一派大姐姐口吻,偏偏小昌從不賣賬,但他說話還剛學會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想反駁,卻說不順溜,只能用表情補足。
小寒就更精怪了,只要小昌不說出口,他用表情補充說明的意思,她從來都裝作看不見。
每每看到這兩個小傢伙你來我往的打嘴仗,其他人都憋笑得要死不活的——不能明著笑他們,他們會聯合起來一起向大人攻擊的。
所以,鍾家外公外婆兼大舅二舅,都極喜歡小寒來玩,總有好笑的事情發生。
張寒露回了外婆一個“拿他們沒辦法”的眼神,跳出來站在飛船邊,手指一捏,飛快地變幻了幾個指訣,鞋飛船順著他的手勢,緩緩縮小漂浮到他的手心。54893
“外婆,大表哥二表弟呢?”張寒露捏著小小的鞋飛船,腦袋向東邊那個小院側過去,按他的心思,剛才那麼大動靜,鍾曇和鍾晏怎麼著也該聽到奔出來了,正正好看到他收起飛船的樣子才對,然後纏上來求著他給他們看,帶他們飛才對,怎麼……
“哦,他們啊,”外婆知道他的小心思,笑眯眯地戳破他的小陰謀,“他們走陰路去看小集的情景了。”
“咦?不是說私塾沒畢業,不準去小集上的嗎?”張寒露沒達成向表兄弟顯擺的目的,鬱悶了。
“是啊,他們可不敢踏上小集的地面,”外婆微彎下身,從身後護著向小寒撲過去的小昌,兩小傢伙可都沒多大,別一齊摔了,“但鍾家的孩子,只要能走陰路了,就可以站在陰路上向外面看,這個不違規的呢。”
“咦?這麼說,我們是不是也能這麼去看一看?”小寒努力扶穩撲上來的小肉包子,額頭見汗的同時,不忘記留心外婆話裡的漏洞。
“想得美,”張寒露衝她皺皺鼻子,很是喪氣,“雖然我練了功夫,也能抵受陰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