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的還款日期真是遠得讓人連期待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小寒鼓著腮,用力地咬嚼著米飯,很不開心,“還有好久呢。”
張鋤頭與鍾蘭玉互望了一眼,有點了然,有點擔心,又有點好笑,“那麼,你想要什麼補償?”
“下午爹爹要帶我去河邊玩,我要看舅舅他們捉魚。”張小寒的眼珠轉來轉去,她需要了解更多的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
“哦,”張鋤頭笑了,“這麼喜歡往外面跑啊,看來將來……”被鍾蘭玉瞪了一眼,又止住了話頭。
吃過了飯,小睡一覺,醒來時,張鋤頭和鍾蘭玉恰好從屋外走進來。
這也是很神奇的一點,無論早上還是下午,只要她一睜眼,爹孃總是正好走進來。
張家的住宅,是很普通農家小院,主屋一整排青磚瓦房,六間側屋各分左右,中間是最大的一間兩進的主屋,主屋左側靠牆是廚房和浴房,右側則是諸物室,右側靠大門的角落裡,是茅房,不過,直到現在,小寒還沒檢查過裡面啥樣。
前後院似乎都是武場,哥哥們煉拳腳就是在前院的,後院則是爹孃練功的地方,很奇怪的是,爹孃練武藝時,從不抱她去看,就連兩個哥哥都沒看過。
睜開眼睛,還有點迷糊,向著走進來的爹孃一笑,軟軟地叫一聲,“爹,娘,要喝水。”
剛坐起身,小半杯甘香的山泉水喂進嘴裡,溫度恰好適中。
鍾蘭玉拿來塊白布,替她擦了擦臉。
“要出去跑跑嗎?”鍾蘭玉逗著女兒。
要知道之前每天午覺醒來後,她總要外出瘋跑一陣子。
“不了,”小寒的條理比一般四歲女孩要清晰得多,“今天要去河邊玩,我要去看舅舅們打魚。”
張鋤頭抱起女兒,“好,我們走。”
鍾蘭玉追上來,“等等,帶上披風,晚了會涼。”
張鋤頭接過披風,往女兒身上一裹,“走囉。”
“爹爹,我們走快點。”小寒咯咯笑起來。
“走快點,就得把你包上啦,”張鋤頭很好商量,“那你說要不要走得快點呢?”
“我不要包上,包上就看不清了。”上次去村塾就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只能透過厚厚的面料感覺到外面的天光,再上次去祭祖,也是被包得根本看不見……
“那咱們就慢慢走吧。”張鋤頭提醒她,“要走上兩個時辰哦。”
小寒怔了下,沒想到要走這麼久,“可是,大哥二哥出去玩,最多三個時辰就回來了呀?”
“他們可是用跑的,等你上了私墪,也能學會怎麼才能跑得更快,”張鋤頭依舊笑眯眯,“我們用走的,當然沒跑得快。”
“那,放我下來吧,我們先走一會兒,”張小寒妥協了,“等我走累了,我再讓爹爹抱著跑吧。”
張鋤頭蹲身,將小寒放到地上,握緊她的手,“那麼,我們走吧。”
走了一會兒,兩邊田地裡青青的剛發芽的小禾苗鋪展開去,一望無際的,象平原一般。
“爹爹。”張小寒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什麼?”張鋤頭的腳步配合女兒的速度,邁得很小,微低著看著女兒頭上扎的沖天辮,一臉溫柔。
“爹,小田村外面,是什麼地方?”這個問題對一個四歲小孩子來說,並不出奇,也沒什麼過份之處。
張鋤頭很順口地回答,“小田村外面,是順山鎮。”
“再外面呢?”張小寒繼續問。
“再外面是譽依洲。”張鋤頭疑惑,“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因為,哥哥他們好象只知道小田莊,我問他們外面是什麼地方,他們也不知道。”張小寒癟了癟味,之前聽大哥嘮叨了那麼久,也沒聽到更多地名。
而且從哥哥們的話裡,似乎這些孩子們所知道的最大的地方,就是小田莊了,再外面是什麼地界,似乎沒有孩子知道。
“那麼,你還想知道什麼?”張鋤頭目光望向遠方,淡淡地問。
“這些田地是不是我們自家的?”張小寒一鼓作氣地問下去,“我們種田要不要交租子?小田莊又歸誰管?”怎麼沒聽哥哥們提起過國家機構?本來還想問問皇帝姓啥、國家歷史、律令條款之類的,但又一想,四歲女娃娃問這個也太奇怪了,就沒問出口。
張鋤頭望著遠方的眼神驀然爆出一道極強烈的精光,嘴裡卻沒有停地回答女兒,“哦,這些啊,都是村塾中的老祖們負責,不光是我們莊子,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