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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他只能在心裡大逆不道地將兩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維持著客套的笑容,恭恭敬敬地送德川真信回驛館。

德川坐轎子,林霽風走路,在這個世界,人與人絕不可能平等。

德川真信依舊陰著一張半大的孩子臉,林霽風也依然裝作看不見,笑得客氣至極又沒心沒肺。總之,伸手不打笑臉人麼!

總算回到了驛館,林霽風正準備客套幾句再趕緊離開,卻忽然聽到外面的院子裡“噗通”一聲,彷彿什麼重物墜落到了地上似的。

“什麼人?”“保護公子!”一時間,屋裡夾雜著各類語言。

林霽風也趕緊護到德川真信身前,可這位小公子大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一把推開他,直直跑向了院子中,而後,臉色慘白如紙——

“——啊!”淒厲的叫喊,來自於等在外院伺候的丫鬟們,一個個都扔了手中的東西,縮在一個角落瑟瑟發抖,而侍衛們則趕緊圍作一團,牢牢護住德川真信。

不怪那些丫鬟們如此失態,實在是被扔下來的“東西”太過駭人。那“東西”宛若死狗一般,軟趴趴地黏在地上。鼻青臉腫、嘴角滴血,雙手雙腳都呈極不協調的模樣,聳拉在身體周圍,宛若一具死屍,還是慘死的死屍。

林霽風眯眼看去,心裡頓時驚疑:這坨“東西”頭上挽著一個半弧形的髮髻,一看就是扶桑人。

德川真信被眾人圍在保護圈裡,眼睛瞪得滾圓,嘴唇卻不斷顫抖,脫口而去的竟然是扶桑語:“吉川君,怎麼會……”

林霽風豎起了耳朵,可是他還沒聽到什麼,只覺身邊寒光一閃,凌厲的殺氣襲來,虧得他幼年曾在山崖間跳躍採藥,雖然此時大腦一片空白,但是身體還是按著本能的反應就地閃開,銀白色的武士刀堪堪劃過他的衣襟,一縷斷髮如黑練般飄落,一如滿室的觸目驚心。

林霽風只覺滿身冷汗,幸好侍衛們反應夠快,叫了一聲“保護林大人”,趕緊飛身過來,堪堪擋下又劈向林霽風的幾把武士刀——與他們對峙的卻是五個扶桑武士,一個個面沉如水、刀舞如芒,殺氣駭人。

“你們幹什麼,瘋了麼,快住手!”難得,德川真信還沒有嚇傻,甚至厲聲呵斥,而且用扶桑語說過一遍之後,又用漢語重複了一遍。

漢語自然是說給驛館中的大小官員們聽的,可是無論是扶桑語還是漢語,那幾個殺紅了眼鐵了心的扶桑使臣、或者說刺客都置若罔聞,一言不發,一個個如同殺人機器般機械地揮舞著武士刀,不顧受傷甚至不顧性命,如狼似虎般的不停往林霽風身邊衝。

伴著“保護德川公子”、“小心刺客”等嘈雜之聲,一時間,驛館裡短兵相接、殺聲四起,乒乒乓乓中,冷冽的白光映著天空中變幻莫測的火燒雲,淒厲地宛如鮮血綻開的花朵。

這是接待外國使臣的驛館,不是軍營。為了表示和善,這裡常年守衛的侍衛只有十來個,其他都是各國自帶的衛士。扶桑武士們自然都圍著德川真信,一些侍衛保護林霽風等大小官員,顧不上的僧侶、學生們只能抱著頭小心閃避,剩下只有四五人與宛若發了瘋般的武士們纏鬥,各個咬牙切齒,使出渾身解數砍刺劈擋,卻依然有些捉襟見肘。

那邊戰況依然激烈,林霽風和德川真信都被人簇擁著退回館內,林霽風一邊緊緊盯著那邊噼裡啪啦纏鬥著的幾人,一邊在腦海中飛速思考著:那個“吉川”到底是被何人所傷?那些扶桑武士們為何要殺他?就算他是林睿的侄子,那些人殺了他能有什麼好處?與其殺他,還不如殺……林霽風的瞳孔陡然一縮,下意識地一把搶過自己身邊侍衛的佩刀,直直撲向了德川真信的方向——

“呲——”長刀入體的身體,德川真信難以置信地看著噴灑在自己肩頭的猩紅血液,還有自己最信任的武士那雙殺氣滿溢的眼睛,一張臉已然全無血色。眼睛再順著血流顫顫向下,又看清那人手中藏著的一柄閃著藍光的鋒利匕首……終於,德川真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腿不住地打顫兒。

一把拖過倒地的德川真信,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武士心臟部位噴出淋漓的鮮血,緩緩倒下……林霽風也面白如紙,原地倒退了幾步。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可是沾了一衣襟的血,親眼目睹被殺之人那功虧一簣的怨毒的憤恨,還是讓他有些不寒而慄。過了好一會兒,林霽風才拔出那柄長刀,看著癱坐在地不斷哆嗦著嘴唇的德川真信:“……德川公子,下官覺得,您現在需要接受我國的保護。”

德川真信的下巴機械地慢慢點著,他已經失去了話語能力。他帶來十幾個武士,五個企圖刺殺林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