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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不由想起那晚彈琴的事,那時她也覺得軒哥哥是有心事的。因為想起了這一點,她才越想越覺得婆母的話說的確有其事,所以才覺得難以接受,哭了這麼久的。

柳子軒略微搖頭,說道:“母親確實只是訓誡罷了。”

“真的?”安陽這才抬起頭來,眼睛鼻頭皆是通紅,瞅著柳子軒問道,“那軒哥哥心裡真的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柳子軒見她眼兒通紅,瞳眸卻極亮,水汪汪地看著他,眼裡滿是期盼,那期盼那般純粹,彷彿只要他說一句“不是”,她馬上就會高興地跳起來。新婚雖是不久,無論她以前在宮裡時有何閒話是非,她對他確實諸般皆好,一顆真心不曾有假,縱使他這般平日裡極容易安撫人心的人也不免一句話卡在喉中,難得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安陽見柳子軒不說話,心中慢慢又慌了起來,帶著濃濃的鼻音問道:“軒哥哥為什麼不說話?”

柳子軒微微別看眼,淺淺一嘆,終是說道:“雖可好言勸慰公主,然念及公主待軒可謂一顆真心,因而……若欺言相瞞倒覺心中有愧。”說話間,他緩步至窗前,望了一會兒院中景緻,才又慢聲說道,“事已至此,不瞞公主。成婚前軒確有心儀之人,只是聖上指婚,軒已娶妻,伊人亦嫁,如今萬般皆成事實,無緣自是強求不得。”

柳子軒說得極淡,門後卻靜得沒有聲音,他緩緩轉過身來,果見安陽已經淚流滿面,卻是倔強地咬著唇,眼睛已是霧濛濛卻還是盯著他瞧。

柳子軒緩緩走了過去,說道:“雖知公主定然傷懷,然軒並非那薄倖之人,公主的情意自然記在心上,成婚至今不曾過於熱絡,只因性情使然,既與公主成婚,軒自當好生待之,還望公主寬心。”

安陽已經泣不成聲,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眶裡滾出來,彷彿止也止不住,鼻音已經濃得聽不出在說什麼,只是張了張嘴,柳子軒卻是從口型上分辨出她的話來。

“那軒哥哥現在心裡、心裡還喜歡別人?”

這話不由叫柳子軒微微嘆了嘆,垂眸說道:“雖是以往的少年心思,無奈人之情懷要淡去總需些時日,並非一朝一夕可成。只是心中時刻不敢忘懷娶妻一事。”

安陽掉著淚,腳下黃梨木的地板啪嗒啪嗒地響。柳子軒見了微微搖了搖頭,雖說欺言有愧,可如今實言相告也不知是對是錯,只是見安陽傷心得厲害,便嘆了一口氣,給她行了一禮,說道:“公主若是傷懷,可要獨自呆一陣兒?”安陽卻不說話,柳子軒見天近晌午,便又說道,“午膳叫奶孃端來屋裡用吧,可別不吃才好。”說罷,便緩緩退了出去,想叫她一人靜一靜。

安陽聽得腳步聲越來越遠,這才慢慢鬆開咬著的唇,那唇上已是淤紫的牙印。她說不明白此刻的心情,只是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疼得幾乎站不住,便慢慢蹲了下來,抱著膝把腦袋埋起來,這才慢慢抽泣出聲。

奶孃端著午膳來到院兒裡的時候本是一臉喜意,駙馬爺囑咐要公主用膳她以為定然無事了,卻不想走到院中便聽到嗚咽之聲,嚇得她忙幾步入了屋子,循著聲音在門後找到了公主,見她蹲在地上縮成一團,哭得正傷心。奶孃忙將膳食放在了桌上,跑過來要將安陽扶起來,嘴上心疼地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駙馬爺沒把您勸好?”

提起柳子軒來,安陽悲從中來,忽而起身轉身就撲到奶孃身上,把臉埋在奶孃的衣襟裡,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奶孃知她是傷了心了,雖不知是何事,但也知現在問也問不出來,倒不如由著她哭。過了半晌,安陽雖還哭著,卻是一邊哭一邊問:“奶孃,我該怎麼辦?軒哥哥、軒哥哥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別人……”她的話半分也聽不清,奶孃聽她斷斷續續地重複了好幾遍,這才猜著了大概,不由也是大驚,說道:“這、這是何事?”安陽搖搖頭,只顧著哭,奶孃卻有些生氣地說道:“既尚了公主,如何心裡還能有旁人?駙馬爺平日看著挺好的人,怎麼做出這等事來?公主且不哭,趕明兒……不!今兒下午咱就進宮去,在皇后娘娘面前參他柳家一個不敬之罪!看他還敢不敢不望金枝,卻去想那野枝!”

安陽聽了愣了愣,這才從奶孃懷裡抬起頭來,口齒不清地說道:“奶孃、奶孃誤會了。不是、不是成婚後的事,是成婚前軒哥哥就、就有喜歡的人了,跟、跟柳家沒有關係。”

奶孃啊了一聲,這才知道自己會錯意了,還以為是駙馬爺婚後看上了哪家的小姐,要行納妾之事這才叫公主傷心成這樣的。只是見安陽仍哭得兇,便也嘴上沒好氣,說道:“那又如何?公主身為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