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在家時常滿野地瘋跑,如今倒是瞧不出一點兒影兒。
采薇指了指那邊問:“大娘,那邊屋裡是什麼地方?”柳大娘回神道:“那是夫人讓丫頭特別收拾出來的,說姑娘識文斷字,那邊就闢出了個書房,以後姑娘寫寫畫畫就在那邊屋裡。”
蘇采薇一聽,抬腳就去了那邊,地方雖不大,卻收拾的很巧,窗下一張平頭案,上面擺著筆墨紙硯,後面一個書架子,上面擺著些書,牆上掛著一幅春日和景圖,采薇推開窗子,窗外竟有一顆桃樹,不知種了多少年,樹幹矮小粗實,那枝椏卻生的極茂盛,且打了滿枝的花骨朵,倒分外好看。
柳大娘瞧她盯著這顆桃樹看,忙道:“這顆桃樹得有小十年了,我們家老爺還沒當師爺的時候就有了,府裡別處也有幾顆桃樹,可都不如這顆長的好,到了時候就開一滿樹的桃花,到了七八月時,結的桃子也比別處的香甜,去年老爺有個朋友,尋了個會看風水的先生過來,滿府裡都看一遍,就說兩個地方好,頭一個是我們少爺現如今住的院子,第二個就說這裡,說這顆桃樹好,能引了貴人到來,這院子一直閒置著,姑娘是頭一個住進來的呢,若真應了那位先生說的話,說不準姑娘便是貴人了。”
蘇采薇有時候拿這些迷信封建的老人一點兒轍沒有,聽見風就是雨,都這麼靈,也別做買賣,別種地了,就坐在這兒等著貴人光臨就得了。
柳大娘見她半天沒說話,以為是累了,忙把小丫頭喊進來,尋了託詞走了,小丫頭行了禮,便立在一邊,跟采薇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也是個才十來歲的小姑娘,稚氣未脫,而且,采薇也不怎麼習慣有人服侍,不過在人家家裡也不好說什麼,看了她一會兒問:“你叫什麼名兒?”丫頭小聲的道:“我叫桃花。”采薇望了一眼窗外那棵桃樹點點頭,倒是真巧合:“那桃花,這幾天就麻煩你了。”桃花嚇了一跳,小臉都嚇白了:“姑,姑娘,您說什麼?”采薇道:“我說這幾天就麻煩你了,我就是你們夫人親戚家的孩子,我家也是種田的人家,所以你不要把我當成什麼大小姐對待,知道嗎?”
桃花飛快看了她一眼,低頭咬咬嘴唇囁嚅道:“奴婢,奴婢……”奴婢了半天沒說出下一句來,就聽外面杜少卿的聲音傳來:“你又淘氣什麼,才來就把我家丫頭給嚇著了……”
說話兒,已經邁步走了進來,看了眼四周道:“前一個月,我娘就讓人收拾這裡,說親戚家要來人住些日子,倒不成想竟是你。”
桃花忙行禮:“給少爺請安。”杜少卿揮揮手:“采薇妹妹想來早渴了,你下去給我們端兩盞茶上來。”桃花如釋重負的退了出去。
杜少卿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著采薇:“我聽舅舅說你家,嗯……”略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怎的你爹給了你請了先生嗎?”
蘇采薇暗道,這個杜少卿倒是比周子明強些,至少沒有明顯的嫌惡之心,因為上次在墨香齋的事情,蘇采薇對他的印象本來不差,這會兒更好了些:“我爹還沒給我請先生,不過說等過些日子去尋一個。”
杜少卿愕然:“哪你現在這些是誰教的?”采薇還是那套說辭:“跟我們家親家老爺唸了一月的書,後來都是我自己學的。”“自己?”杜少卿忽然笑道:“可是胡說,那些書裡的文章,沒人說給你聽,你怎知道意思,且你說就跟著先生唸了一個月,怎可能那些字都認識?”
蘇采薇忽然發現,這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傢伙,什麼事非要問個清楚明白才成,而這些根兒底兒,她自己都不想,也不能解釋的,。
她眼珠轉了轉,瞪了他好半晌索性道:“我就是聰明啊!怎麼辦,那些書上的字我就是知道,沒先生告訴我,我也知道……”
賀開張采薇出府湊熱鬧
竹茗軒擇了三月初八的吉日開張,采薇早幾天就開始心急火燎,到了這會兒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完全落空,在杜府待著,雖說離鋪子近了,卻連出去的機會都沒了,每天要過去陪趙氏說會兒話,回來了,又被杜少卿監視著寫字唸書。
采薇有時就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勾起杜少卿當先生的癮頭來了,特特尋了字帖過來,讓她比對著練,寫完了,他還要正兒八經的批註,把他覺得好的用硃砂筆圈起來,平常日子一下學,便上采薇住的小院裡來消磨,倒讓采薇想偷溜出去的念頭也徹底擱淺。
再說身邊還有一個桃花,自己說的話就當耳旁風,真把她當成杜府的表小姐對待了,眼瞅著趕不上自家鋪子裡開張的大熱鬧,采薇心情越發鬱悶。
杜少卿邁步剛踏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