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天沼一身輕便的白色休閒服,一遏拉著半人高的聖伯納犬,一邊對管家吩咐,卻在看見門口的人後不再說下去。
他好一會兒才認出門口邋遢狼狽的女人是她,那個當年負了他的女人。如今看見她狼狽的模樣,他是該覺得高興,然而心中卻沒有絲毫可稱之為高興的情緒。他並不意外她的出現,從三年前安秋若將所有財產委託他處理後,他就知道會有見面的一天,但當人真實的出現在他眼前,他卻依舊受到震撼。
看到他的那一刻,佩瑩便明白她媽咪的用意了。但她單純而天真的媽咪怎麼會明白,現實生活並不像童話故事,她的好意只是將她推向另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
“好久不見,公爵夫人。”天沼逕自執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十足十的嘲弄意味。
姜晉鴻聽見主人對這名陌生女子的稱呼,不覺一愣。她還真是公爵夫人!
佩瑩極力安撫住心中強烈的震盪,試圖以最淡漠的表情與聲音面對天沼。十年了,對他早已不該還有愛,但為什麼他嘲弄的語氣與動作沒有讓她感到憤怒,只覺得心酸與委屈?但她立即提醒自己,你憑什麼覺得委屈?當年負心的人是誰?不正是你嗎?
“好久不見,苻先生。”她回道,聲音一如她所預期的尊貴與冷然。“想不到你還真的闖出了一點名堂。”
“這都多虧了夫人當年的‘鼓勵’。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如同當初分別時的端莊優雅。”他的目光故意掃過她一身狼狽的裝扮。
他一再的嘲弄與諷刺幾乎教她招架不住,但她仍勉強接下他帶刺的話語。“你真是太客氣了,你今天的成功全是因為自己的努力,我怎麼好意思邀功呢!”
“夫人,你別這麼說,我到今天都還記得當年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字每一句。”
佩瑩的臉色一下子轉白,垂下眼不敢逼視他憤然的眼神,訥訥地回道:“當年的事我全忘了。”
“你可其是貴人多忘事。我記得十年前的你已經是個‘玩遞戲’的高手,想必現在技巧一定更精進了不少。我其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你這些年來進步了多少。”
他的眼泛著冰霜,幾乎凍傷她。
“你不會想知道的。”
“親愛的公爵夫人,你真是低估我的‘求知慾’了。”他唇邊勾勒出一抹冷笑。
佩瑩只能愣愣看著他,做不出任何回應。他究竟是為什麼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中?為了懲罰她的負心嗎?
天沼輕拍了拍聖伯納犬的頸部安撫它,他對管家吩咐道:“帶公爵夫人到客房休息,我帶可汗去逛逛。”
“我母親委託你投資的財產……”佩瑩這時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就當作是保證金吧!我總要有點保證來確定你會陪我玩這場遊戲。”
第二章
她終究還是回到他身邊了!天沼望著散落在書桌上的數十張剪報,泛黃的紙張並不平整,像是被人撕過後又細細貼補起來。剪報中的照片上的她並不顯眼,只不過是羅家權身旁點綴的裝飾品,一隻好看稱頭的花瓶。
他輕撫過剪報上面破碎的紋路,不禁回想起那天屠軍看見他竟然傻氣地剪下報上她的訊息時,一怒之下將他蒐集的剪報全撕個粉碎,嘴裡還啐罵著:“她都不要你了,你幹嘛還這麼作踐自己?”
他看著散落一地的紙片,既沒有彎腰抬起,也沒有走開,只是愣愣地看著照片中她破碎的臉,最後是藺芙蓉彎下腰把碎片全收集起來,花了一夜把剪報細細拼湊起來、黏好,然後帶著一臉甜笑塞進他懷裡。
“收好,別再讓軍看到了。要是他再撕一次,我可就拼不回來囉!”
他看看藺芙蓉甜蜜的笑容,又看看手中的剪報,“或許軍說得對,我是不該作踐自己,還想著那個負心的女人。”
“愛情沒有什麼作不作踐,我只知道等有一天你真的忘了她的時候,你自然會把這些剪報丟掉。”而他一收就是十年。
十年!漫長的十年可以改變多少事。從小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藺芙蓉死於高燒不退的肺炎,而屠軍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服裝設計師成為時裝界之神,他則憑著精確的投資眼光,由一個苦哈哈的財經系學生一躍成為香港最大投資公司的總裁。但這十年來他沒有一刻忘記那個負心的女人,沒有一刻忘記當年她是如何羞辱他,沒有一刻忘記她身著白色婚紗的模樣,沒有一刻忘記……
“該死!”他憤然啐道,腦中紊亂的思緒絲毫無法釐清。當年是她負了他!報復的動機如此強烈,但他心中報復的念